无光谷的阵法随着噬心镜的碎裂彻底崩塌，冻土下的冰层发出“咔嚓”的断裂声，黑林里的幻音和引魂偶渐渐消散，露出了原本的模样——一片普通的白桦林，只是树干上还留着被刻划的痕迹，像一道道愈合的伤疤。
凌虚和凤舞从林子里跑出来，身上沾着草屑和泥土，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清鸢！凌渊！”凤舞挥着手里的黑色令牌，“抓到个活的！心魇教的小头目，找了不少据点位置！”
凌虚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衣人，看到凌渊时，脚步顿了顿，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
简单三个字，却让凌渊红了眼眶。他别过头，抹了把脸，哑声道：“缚灵狱里还有人，得赶紧救出来。”
“早让人去了。”凤舞把令牌塞给苏清鸢，“你看这上面的纹路，是不是跟之前那枚心字令牌一样？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教主老巢。”
苏清鸢接过令牌，指尖拂过冰冷的纹路，突然觉得掌心的清心玉微微发烫。她抬头看向四周，晨光正穿透云层洒在荒原上，照亮了远处奔跑的身影——是被救出的俘虏，他们互相搀扶着，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虽然衣衫褴褛，却走得格外有力。
“先回宗门吧。”凌虚提议，“把俘虏安置好，再整理据点信息。至于心魇教的余党，总有一天能彻底清剿。”
归途比来时轻松了许多。凤舞嫌马车太慢，直接召来火凤虚影，载着众人低空飞行。凌渊靠在窗边，看着下方渐渐远去的极北荒原，轻声道：“我以前总觉得，被心魇教缠上，这辈子就完了。”
“哪有什么完了的说法。”凤舞啃着干粮，含糊不清地说，“你看那些被救的人，不都好好活着吗？错了就改，跌倒了再爬起来，多大点事。”
苏清鸢递给凌渊一块干净的帕子：“你救了很多人，这就够了。”
凌虚从储物袋里拿出个小瓷瓶，塞给凌渊：“这是清灵丹，能化掉你体内残留的怨力。以后……跟我回凌家吧，爹娘的牌位还在祠堂里，该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大儿子回来了。”
凌渊接过瓷瓶，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瓶身，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
火凤穿过云层，阳光洒在每个人脸上，暖融融的。苏清鸢低头看着掌心的清心玉，玉珠里仿佛映着无数张笑脸——有被救出的俘虏，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远方宗门里等待消息的师长。
她突然明白，所谓的光明，从来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无数人用勇气和善意，一点点从黑暗里挣出来的。就像此刻，风里带着暖意，前方是归途，身后是被照亮的荒原，而身边，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前面就是青云山了！”凤舞指着远处的山峦大喊，声音里满是雀跃。
苏清鸢抬头望去，只见青山如黛，云雾缭绕，山门处隐约传来钟声，悠远而安宁。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凌虚正低头和凌渊说着什么，凤舞在逗弄怀里的小火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真好啊，她想。不管经历多少风雨，只要能一起走下去，就总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