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楼撑着伞,把人送回营帐,但刚才雨下得确实很大,一会儿的功夫,云锦书的衣服就湿的差不多了。
炽翎和霜照被打发去烧水,只把月满楼留在了帐中。
“我来伺候殿下更衣。”
“不用,你坐着,看着门口。”
“好吧~”月满楼不情不愿的转了个弯,云锦书则在这时抱着衣服去了屏风后。
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别说没人敢直接闯进云锦书的营帐,就冲门口俩护卫守着,也不用月满楼看门。
所以,这只是两人独处的借口,双方都心知肚明。
“刚才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殿下武功真好,把孩子抱上岸的时候,简直如神女下凡。”月满楼想啥,不用想,夸就对了。
云锦书可没那么好忽悠,“可你的表情,好像不止这些。”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要不找个人问问。”
“你想说本宫看错了?”
“殿下不会错的,一定是我天生表情丰富。”
满满的求生欲,成功让屏风后的人笑了出来。
“慌什么,本宫又没怪你,不就是疑惑明明炽翎离得更近,本宫为什么亲自下水救人。”
“所以?”
“跟你想的差不多。”
月满楼会意点头,果然,是在树立形象,那么多百姓看着,堂堂皇女亲自下水救人,不比派侍卫下去让人感动多了。
但是不能否认,云锦书也是冒着危险在做好事。
同时想到,“我的表情真的那么好懂?还是殿下有读心术?”
不该啊,她们是接受过表情管理训练的,轻易不会暴露内心想法。
“读心术本宫没有,本宫也说不清,好像只要看到,就能明白你想说什么。你不也是,别人就不会对本宫的行为产生疑问。”
“说明,我们心有灵犀。我之前疯狂给三殿下使眼色,他都没懂。”
“什么时候?”
“上次去珍宝阁参加拍卖会······”
月满楼越说越激动,云锦书在旁边撑着脑袋笑着听她说话。
炽翎和霜照送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山路修通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当地县令负责了,代表团重新出发,到达沧溟首都建安的日子,刚好是比赛开始前三天。
还没进城,远远就看到城门处,来了不少迎接的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素银丝绦,悬一枚青玉螭纹佩。面容清俊似雪,眸若寒星,唇色极淡,笑时如冰雪消融。
若不是那一头金发增加了几分张扬,完全符合月满楼心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终于来了,锦书可是让本宫好等。”
“路遇暴雨,耽误了些时间,二皇子莫怪。”
两人上来就熟络的打着招呼,月满楼跟在后头,静静观察。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未婚夫”,沧溟二皇子沧临奕。
要见外人,月满楼最后一段路没有跟云锦书乘一辆马车,现在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在前面有说有笑。
同样的白色华服,看起来犹如一对璧人。
身旁的谢灼华用手肘戳了下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月满楼耳边说道:“这么淡定,一点都不像你。”
“不然,我应该做什么?”
“上去宣示主权,你难道没听说过,沧溟二皇子这么多年孤身一身,就是在等云麟大皇女。出生时来了,成人礼来了,年年都给殿下写信送礼物。”
“这事,你们都知道?”
“百姓不知,没有正式定下,但世家大族都清楚。要不这些年,怎么没人动心思给大殿下结亲。”
“照这么说,沧溟二皇子年纪应该不小了。”
“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四百岁左右,这个年纪的绿级,可以称一句天才。当然,修行方面,你更厉害。”
对谢灼华鼓励式的夸奖,月满楼扯唇笑笑。
谢灼华拍了拍她,低声安慰,“只要殿下不同意,没人可以勉强。”
月满楼心道,【真是如此,怎会人尽皆知。】
所以在外人眼中,自己可能真像个宠姬,是两国正式联姻前的过渡玩意。
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是同谢灼华道了声谢,算是感谢她好心提醒。
建安很是繁华,青石板铺就的笔直大道,足以容纳两辆四驾马车并行,光道路就比云溪宽上不少。
坊市棋布,茶楼酒肆遍地,来自九皋的商人牵着骆驼经过,琉璃器皿与花色繁杂的地毯在阳光下泛着异彩。
沟渠贯穿,漕运船舫连绵不断,船夫的号子声与歌姬的唱曲声交织。
现在是白天,等到了晚上,整个建安依旧会热闹非凡,歌舞不断。
使臣来访,一般住在专门建设的驿馆,先来的九皋使团和羲和使团就分别住在西驿馆和东驿馆。
云麟使团不用去那儿,有专门的府邸,称云麟别院,就建在城内比较繁华的地段,规格超过亲王府邸,足见两国关系特殊。
正式的接风宴定在比赛前一天,估计是怕有人踩着点到。
众人被先送回去休息,架不住沧临奕热情,两人单独去吃“接风宴”了。
离开前,云锦书特意看了眼月满楼,却只看到她跟谢灼华并肩进府的背影。
云锦书没有多想,反正晚上回来就能看到,到时解释不迟。
想到她会吃醋、闹别扭,云锦书还挺期待的。
一旁的沧临奕并不清楚云锦书在笑什么,但看她笑了,也跟着高兴,还以为是自己的邀请起了作用。
更加积极介绍起自己精心挑选的地方。
“这家食肆建在船舫上,不止东西好吃,风景一绝,还有歌姬舞女献唱表演。”
云锦书条件反射般问道:“二皇子很熟悉?”
沧临奕老实回答,“本宫闲暇时去过几次。”
表情坦然,没有慌乱或心虚,也不会急着解释自己跟那些歌姬舞女什么的没关系,明知自己是故意的也会小心翼翼哄着。
【完全不像阿月。】
又想到她了,这才刚刚分开。
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公式化的端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