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关隐匿于瘴气之中,眼见那二人驾起遁光欲逃,眸中寒光一闪而过,既已动手,岂容两人走脱留下后患?
他身形微动,神识早已锁定那仓惶逃窜的两道遁光,随后瘴云如同沸腾般翻滚,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后发先至,竟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遁光正前方,正是孟关,他发动血影遁,竟后发先至,拦在了前路之上,血影遁除了逃跑,用来追踪一样非常好用。
“你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矮瘦老者失声尖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孟关面色冷漠,并无半句废话,双手齐出,左手极阴,右手极阳,双掌于胸前虚合,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骤然爆发!
“阴阳磨!”
随着他低沉一喝,一个直径丈许、缓缓旋转的灰蒙蒙太极图虚影凭空出现,图中阴阳二气流转,并非攻向二人肉身,而是骤然扩散,化作一股无形的碾磨之力,瞬间将二人连同其遁光一起笼罩!
这一招是他筑基之后,对阴阳之力更深领悟下,自悟出的范围杀招,以阴阳之力形成的碾磨之力。
“不!”
二人只觉周身一紧,护体灵光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体内奔腾的真元竟被那股诡异的阴阳之力引动、紊乱、乃至倒流反噬!
本命法器哀鸣震颤,灵光急速黯淡,更可怕的是,神魂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石磨之中,被无形之力疯狂碾压,剧痛难当,思维都几乎停滞!
“噗!噗!”
两人几乎同时狂喷鲜血,遁光彻底消散,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下跌落,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他们甚至连自爆都做不到!
孟关身形如电追上,双指接连点出,两道凝练至极的戮神刺精准无误地没入二人眉心,瞬间将两人神魂剿灭。
随即他袖袍一卷,捞住他们掉落的法器和储物袋,随后弹出两团真火将尸体化为灰烬,随风撒入下方无尽瘴云之中。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不过两三息功夫,两名黑岩殿筑基中期修士便形神俱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孟关神识仔细扫过周围,确认再无任何痕迹残留,甚至连斗法的能量波动都被浓郁的瘴气掩盖,这才身形一晃,再次隐匿消失,向着瘴云岭更深处遁去。
黑岩殿,魂灯阁。
值守弟子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冲出殿堂,声音凄厉变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又…又碎了,影杀小队三位师叔的魂牌…全碎了!”
消息如同九天惊雷,瞬间炸懵了所有黑岩殿高层。
三道身影骤然降临魂灯阁,死死盯着那三枚新碎的魂牌,尤其是代表影杀小队队长,筑基中期顶峰冷峻青年和那矮瘦老者的魂牌碎片,殿堂内死寂得可怕,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与震怒弥漫开来。
“影杀第一小队…全军覆没…”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再是单纯的愤怒,更添了几分惊疑与凝重。
“连同之前的赵琰、钱通,已是五位筑基高手折损其手…此獠…此獠究竟是何方神圣?!”女声尖锐,充满了难以置信。
“魂牌碎裂前气息紊乱,追踪印记被强行抹除,连李长老以寿元推演的那一丝气机也被彻底屏蔽干扰,对方要么身怀隔绝天机的异宝,要么…”第三个声音语气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话未说尽,但那份忌惮已表露无遗。
难道是金丹修士出手,或者那人身怀逆天秘宝?是不是从千草秘境中获得的?据说他在天柱山拿走了一块令牌,难道就是那块令牌?无论哪一种,都远超他们最初的预料。
“再请李长老出手一次,不惜一切代价!”苍老声音咆哮道,已然有些失态。
片刻后,一座幽静洞府内,一位面容枯槁、气息衰败的老者盘坐于蒲团之上,正是黑岩殿擅长推演之术的李长老。
他面前悬浮着数件孟关曾接触过的物品,这些东西都是发动了青木宗钩子才找到的。
李长老面色凝重,双手掐诀如飞,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寿元精气如同燃烧般涌动,化作一道道玄奥符文没入虚空,试图穿透迷雾,捕捉那一丝飘渺的天机。
然而,每每他的推演之力即将触及目标时,总会被一股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屏障悄然化解、扭曲,甚至反弹而回!
“噗!”
李长老猛地喷出一大口精血,脸色瞬间灰败如纸,气息急剧衰落,眼中充满了惊骇与疲惫,他颤声道:“不行…天机被彻底蒙蔽…反噬之力极强…此子身上必有惊天异宝护身,品阶之高,远超想象…再强行推演,恐怕老朽就要道陨魂消了。”
此言一出,身后几位黑岩殿长老面色顿时难看至极。
连李长老耗费三十年寿元都无法推算,反而遭受重创,对方这隐匿踪迹的能力,简直骇人听闻。
“难道就此作罢?”那名女子不甘道。
“作罢?折损五位筑基,两位有极大可能筑基的弟子,秘境谋划被全部破坏,此仇岂能不报!”苍老声音怒道,但随即又强压怒火,阴沉道:“但此獠隐匿手段太过厉害,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不如…”
他沉吟片刻,森然下令:“传令,明面上撤回大部分巡查弟子,悬赏令暂缓,做出此事暂告段落的假象,暗地里,启动所有埋藏最深的暗桩,尤其关注各大坊市有无大量出货珍稀灵材、尤其是凝液草、幽冥魂铁等物之人,或有无突然出现、实力强横又来历不明的体修,本座不信,他能一直龟缩不出!”
“另,将此事密报太上长老,请老祖出关后定夺。”
黑岩殿这台庞大的机器再次运转起来,只是从明面上的天罗地网,转为了更为隐秘的暗流涌动。
……
瘴云岭深处,一处天然形成的毒煞地穴内,孟关盘膝而坐,周身气息与地穴中浓郁的毒煞之气几乎融为一体,有万毒解,这些毒气对他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他掌心托着那枚得自冷峻青年的罗盘法器,指尖灰蒙蒙的阴阳之力流转,正细细剥离着其上最后几道隐秘的追踪印记。
“果然还有后手…若非我神识突破,又得小塔屏蔽天机,险些着了道。”孟关心中暗忖,随后将最后一道印记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