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柩拖住白叶的脸，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他将人拉起来，意味不明道：“……不太好吧？”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事实上他们都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白叶垂眸没有说话。
瀑布旁边水汽重，水雾不停的侵蚀着他们原本就湿透的衣物，李灵柩左右打量了一下环境，随即勾出一个邪邪的笑，不太正经的开口。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野战，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说完他还伸手勾了一下白叶湿哒哒的一缕发。
白叶冷着脸将他的手拍开，两人站得近，即使是仰视也没有落于下风。
“不许翻白眼。”李灵柩忽然捏住白叶潮湿的脸颊，还有一些水雾挂在他的睫毛、眉毛上，发尾也渗着水。
“我没有。”
白叶感觉到不舒服，但他没有翻白眼。
李灵柩看白叶绷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他有一种预感，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气氛有点怪异，白叶别开脸，顺势将李灵柩的手推开，眸子里闪过一点警惕，恰好被李灵柩捕捉到了。
李灵柩收回落空的手，在心里轻笑一声，他们之间的信任岌岌可危啊。
应该这样说，他们原本就没有建立信任，白叶和他一起进副本也是为了验证什么。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在瀑布边，沉默了一会儿，湿哒哒的衣物贴紧身体，周围呈现出的一片金黄，折射出的光刺激着感官，莫名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像是来到一个没有危险的理想国度。
瀑布对面除了一大块石板，周围全是水，他们如同站在大海的浮木漂流，别无出路。
他们站得很近，李灵柩垂眼就能看到白叶的睫毛，像镀了一层光，睫毛扑朔着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李灵柩看着白叶的发旋，“现在怎么办？好像没有其他的出口了。”他看向瀑布，“要不我们从这里游回去？”
“这里应该没那么简单。”白叶往水天相接之处望去，眼神有股坚定，“盲女给的线索提到了水，或许说的就是湖底，通关的关键可能就藏在这里。”
李灵柩走到水面，他闭了闭被刺得酸涩不已眼睛，看不出水有多深，他用手去丈量，不是很深，一条手臂的长度。
“真奇怪，明明水很浅，却看不到底部。”
他鞠起一捧水，水质很清澈，他维持着半跪下的姿势，往远处看，一眼的金碧辉煌，闭眼时前期像炸开了一团团烟花。
湖底世外桃源。别有洞天。
他扭头看向白叶，“这里没有一点生物存在的痕迹，而且光源也很奇怪，不是从天上来的，而是从水天交接处。就像是一个空间。”
白叶走到他身边蹲下，金灿灿的水面倒映出两人，他伸手往水里试探了一下，很凉。
有种说不清的古怪。
李灵柩不太讲究的坐在石面上，两人心态不错，乍一看还以为在看日落呢，“我们不会一直被困在这儿吧，按时间来算应该已经到祭祀日了吧。”
虽然说，他觉得从进入白肉村开始，祭祀就已经开始了。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到通关副本的线索。甚至连结束的时间节点都没有。
“我给白乔慧留了字条。”白叶说。
“你什么时候……？”一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又问：“你早就猜到知道会出事的是我们？”
“没有。”
“他们应该以为我们已经死了吧。”
李灵柩的手忽然被抓起，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惊讶，平静的看着白叶下一个动作。
白叶垂眸将他的袖子拉起来，李灵柩手腕上还乖巧的挂着白叶给他的红绳，李灵柩这才发现白叶的手腕空空如也。
“手绳上的石头可以互相感应。”白叶看着他，顿了一下才说：“石头熄灭了就说明携带者死亡。”
李灵柩真心夸赞，“真聪明。”
……
“这个怎么样才会消失？”白叶看向李灵柩脸上的符文。
骨节分明的手从脸颊一路划到了锁骨，戛然而止的黑色符文隐藏湿漉漉的衣物之下。
“我也不知道。”李灵柩垂着手，感觉到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视线往下一扫，并没有要移开放在自己锁骨那只手的打算，还有心思开玩笑：“说不定我们**符文就消失了。”
他们不知道已经困在这里多久了。
白叶：“……”
“不信？”李灵柩伸手去抓白叶的衣领。
后者警惕反击，眸子微微张大，一副审视的模样。
李灵柩看着对方谨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
“刚刚不是还很主动吗？怎么……”他恶劣的凑到白叶的耳边，“现在害怕了？还是说你怀疑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白叶将人推开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平静的和李灵柩对视。
白叶一如既往地直白。完全没有要演的打算。只有实力不足，或者另有所图的人才会喜欢演戏。而白叶没有那个必要，就算撕破脸皮也不见得他会输。
“在外面拉个手都不愿意。”李灵柩顺势搂住白叶，整个人挂在白叶身上，仿佛累极了，语气中还有失落，“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会给我**呢。我又不是傻子。”
白叶看不透李灵柩的真真假假，这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白叶问的是符文。
第一次看见李灵柩身上的符文还是李灵柩从副本出来那次，每一次符文出现李灵柩的精神就会不太正常。
排除被控制和多重人格的可能，白叶实在想不出其他好的辩解。其实他们之间隔了很多秘密。
“我也不知道啊。”李灵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语气依旧懒洋洋的。
在白叶看不见的地方李灵柩脸色冷了下来，符文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那么简单。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受到刺激符文才会出现，现在看来是他大意了。
他越来越好奇藏在暗处操控的人是谁了。他打量周围空荡荡的环境，一个空间……盒子，他知道为什么觉得奇怪了，他们现在就像是玻璃罐里的宠物，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着。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不爽，白叶不信任他，甚至是怀疑他，而他也不信任白叶。
而且回想一下，从开始到现在白叶似乎一直在试探他。
甚至对白乔慧的信任都要比他多。他埋在白叶肩上吸了口气，将人放开才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看向水天交界处，不远不近，有一道天际线将大地与天空分割出来，迸射出金灿灿的光，语气有点冷，“我想看看尽头那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