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刚走,他们撑着的那扇门就不堪重负,照着地面直直拍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动静,几个人摔成一团,还不敢叫出来。
最惨的还是白叶和李灵柩,两人被压在最底下。
“没事吧?”李灵柩用手肘撑起一点。
白叶低声说:“没事。”
“谁压着我了?”方束忍不住说,“最上面的起来啊。”
“别吵了,正起着呢 ,叫什么叫。”厉清撑着地起来,下面一堆肉垫他半点事没有。
厉冬反应敏捷,没怎么摔到。
李雾站起来的时候还拉了一把正在挣扎的小女孩。
白乔慧好不容易站起来,“谢谢。”
白炽光站起来后,确认过白乔慧没事了。
众人就把视线放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人。
白炽光不解,“喂,你们摔傻了?”
“你们几个人压着他们两个,没事才怪吧。”厉冬接过话。
白叶推了推他,“……起来。”
李灵柩翻身起来,忽明忽暗中,他向白叶伸手。
对方抬眼看他,站起来了,“不用了。”
“受伤了?”
李灵柩看白叶摸了摸自己的小臂,有些紧张的抓住白叶的手。
白叶低低的闷哼一声。
李灵柩立马松了手劲,“弄疼你了?”
白叶摇摇头。
走进来之后,李雾打开手电观察。
更直观的看到那盘被吃到剩的肉,白里泛红的肉片,只是简单的用清水煮熟,可能不是很熟。
从刚才听到的线索中,白肉村的村民形成了现在的素食观念,但女人不用遵守。
厉清盯着那盘肉,咽了咽口水,凑着厉冬问:“姐,你敢吃吗?”
厉冬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怕死就吃呗。”
厉清反驳道:“他们吃了都没事!”
李雾轻笑一声:“有没有事,明天就知道了。”
李灵柩和白叶站在边缘,没有凑近,他看见白叶抬手摸了摸右手的小臂。
“疼吗?”
白叶看他:“还好。”
“刚才怎么不说。”
白叶没说话。
李灵柩强硬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白叶的袖子撸起,白皙的手臂留下了重重的痕迹,甚至有些可怖,芒果那么大一块,中间是黑的,在往外是紫的,边缘发青。
白叶别扭收回手,“真的没事。”
李灵柩忽然说:“如果伤得很重也要忍着吗?”
“……不会的。”
这回轮到李灵柩不说话了。
白叶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李灵柩反应会这么大。
他叹了口气,用没受伤的一只手牵过那只宽大的手掌,细细的捏了捏拇指和食指中间那块肉,他撒了一个小谎,语气缓慢:“不告诉你,只是…只是怕你替我担心。”
李灵柩不为所动。
厨房里没发现什么,他们又原路返回。
夜里很静,好像又有什么在骚动。
第二天,他醒的早,天刚朦朦亮,整个世界有种青灰色,他听到隔壁有推门的声音。
心想这边都是玩家住,谁会起那么早,白叶还没醒,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应该是受冷的本能反应,他翻身下床,将带歪的外套又好好的盖在白叶身上,就往门口去了,先从窗口观察一番。
两个人佝偻的身影,却是熟悉的,是昨晚吃肉的两人。
他们身后的房门没关,说明他们是刚刚推门出来的。
李灵柩也推门跟了上去,心里疑惑,那两人走路姿势未免过于怪异了。
灰扑扑的两个人背影,脚步一深一浅的,倒像两个跛子,往未睡醒的山走去。
他们要去哪儿?
山里的早晨有点凉,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打底,忍不住搓了搓手,让自己没有那么僵硬。
他跟着两人走到了村庄后面,他们面前是湖,远远的看了一眼,不大看得清,只知道湖水的颜色很绿,不知深浅。
边上有一层断崖,断崖下面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头是锈红色的,来到这里,空气中都带着腥味,不知道是泥土的腥,还是什么其他的。
两个人直直的、冷冷的,像没有意识的鬼,直直的往湖水里扎去,一步一步陷下去。
眼看湖水就要没过小腿了,出于某种道德,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他捡起旁边的一颗石头,往两人的腿部打去。
噗通一声,碧绿的湖面炸出了一片红花,其中一人倒了下去,浮起一条断掉了腿。
没被打中的那人慢慢回头,那张脸……不能说是脸了,那一滩血肉模糊的红,上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随着旁边荡起的水花,他也不堪重负一般,轻飘飘的沉下水中。
李灵柩还想上前去看。
肩膀一沉,很冷,他低头看见一只枯老的手。
余光堪堪瞄到一双浑浊的眼睛。
李灵柩甩开来人的手,回头一看果然是村长。
村长的面上有怒气,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灵柩脸不红心不急地说:“散步。”
村长盯了他一会儿,才悠悠的说:“赶紧离开,除了祭祀,外人一律不能踏入这里半步。”
李灵柩:“哦。”
李灵柩赶紧离开了。
不然他可不敢保证这老头不会干出些什么。
所以吃肉还是会死的。
那么那两个吃肉的村民怎么没事。
村长看他停下脚步,又嘎着嗓子喝,“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李灵柩说,“就是看见两个人从村的北边偷偷摸摸的跑过来,我在想会不会村里进贼了。”
厨房都设在北边,村长活得久了,疑心病自然就上来了,还是在这种封建迷信的环境,偷东西是不可能,村里破破烂烂,打开门都不一定有人进来,而且附近似乎也没有其他村子。
“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李灵柩摇摇头,“没看清。”他转头说,“我的眼睛有点小毛病,所以远一点的东西都看不大清楚。”一方面是为了糊弄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一方面是试探,他继续说,“我只听到了一个管其中一个叫哥。”
村长没说话 。
但李灵柩知道村长清楚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