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则是撇开视线,分开时,正好看见系在自己腰间多出来的那一节长长的带子,缠了一会儿李灵柩的衣角。
房间内只有一张高中宿舍大小的床。
两个人根本睡不下。
李灵柩先拐进屏风里,十分不见外的要往床上坐。
屁股还没着床手腕就被拽住了,对方力气还不小。
表情看上去压根没用力。
李灵柩无赖道:“只有一张床……而且地上也没有空余的位置,都是男人挤挤吧。”
好烂的借口。
白叶用力把他甩到一边:“不行。”
刚才还对自己不怀好意。
现在就装直男。
李灵柩再回头时,发现白叶自己坐在床边了,然后扫了自己一眼。
李灵柩忽然想起白叶也有一个毛病,好奇的问:“你会不会忽然睡着……”
他面对白叶警惕的眼神,又解释道:“听说…你有嗜睡症,之前我认识一个人他也是有嗜睡症,走着走着路就会忽然摔倒睡着,很危险,你也会这样吗?”
白叶摇摇头,“可以克制,只是…睡眠时间比较长。”
那还好,不算太严重。
李灵柩走到床边,慢慢坐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要是睡不好,明天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假的你,哪个是假的自己怎么办?不小心误杀你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
李灵柩以为白叶在安慰自己。
“你杀不了我。”
李灵柩:“………”
白叶翻身上床,安安静静的躺好,不管李灵柩了。
李灵柩趴在床头看他,“你睡得死吗?”
白叶:“……”
“你不怕睡着了之后,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白叶忍无可忍:“……别吵。”
“我也想睡觉。”
白叶没再理他。
“但是不在床上我睡不着。”
白叶还是没理他。
“怎么办啊……”
空气中静谧了几秒,李灵柩倒也没真想和白叶同床共枕。
他只是想看看白叶会有什么可爱的反应。
李灵柩翻了个身,背靠在床边,坐在地上。
“上来。”
李灵柩忽然听到身后那人说话,顿时有些惊喜。
下一秒,白叶又说:“把上衣脱了。”
李灵柩:“!”
烛光下,白叶睁开眼,语气嫌弃道:“脏。”
想多了。
李灵柩三两下将上衣脱了,躺在白叶旁边,刚刚一直口嗨开玩笑,倒是没什么,现在真的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他睡不着。
但是没过多久就听见旁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李灵柩翻了个身,鼻梁顶着白叶的肩膀,闻到熟悉安心的味道,才慢慢陷入沉睡中。
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告解室了,反而回到监狱岛。
但是这次身份变了。
他不是囚徒,而是穿着灰呢子外套,头顶带帽,腰间束着一根皮带的看守者,正站在一扇铁栏前。
【你是一名看守者,中午前,请将一位囚徒送往天使岛】
监狱岛,光明岛,天使岛。
目前已知这里有三座岛屿,玩家身份应该是在午夜刷新的。
他用手里的钥匙将门打开,他抓上那圈带锁的铁链,铁链太旧了,随着钥匙转动,下一秒锁链就掉到地上了。
监狱里那人抬头了。
李灵柩蹭了蹭手中黑红色的铁锈,才和穿着囚服的人打照面,“跟我走吧,我送你去天使岛。”
“喂,你几岁了?”那人低头跟在他身后,忽然问。
李灵柩走到门口,将外面那扇厚重的铁门拉开,强光照了进来,昨天也是这样的。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李灵柩听出来是试探了,反问:“你去天使岛的任务是什么?”
“我这次的身份是堕天使。”那人答非所问,保持着警惕的同时决定透露点儿什么。
等堕天使出来后,李灵柩体贴的将铁门关上,说到天使他忽然想到教堂里的单翼天使,“你们天使有翅膀吗?”
其实这里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副本了。
有种天马行空的怪诞。
不过,比恐怖副本要温和,他很容易的就习惯了,明明今天才是第二天。
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像真的存在这个地方。
堕天使顿了一下,他双手抱着肩膀,顺着往后摸,表情诧异:“好像是有的,应该被砍掉了,我所知道的信息中就提到了,犯罪的天使是要被砍翅膀的。”
“走吧,我们去找送行者送我们去天使岛。”
堕天使放下手,跟上问:“你一点儿也不惊讶吗?”
“没什么好惊讶的。”李灵柩说。
说了几句话,两人之间没有那么僵硬了,堕天使明显放下了些许警惕,“你上一次的身份是什么?”
“和你一样被关进监狱的,只不过我是囚徒,你是堕天使。”
“哦哦,我上次的身份是守塔者。”
李灵柩随口问:“塔在哪里?”
毕竟熟悉地形还是有好处的。
“天使岛。”
堕天使又说:“上次和送行者聊了,他们说这里就三座岛。”
“哦。”李灵柩应着。
很快他们就走到码头边,那些穿着蓑衣,带着箕斗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决定好哪一个站出来了。
站起来的男人问:“去哪?”
李灵柩说:“天使岛。”
闻声,男人往他身后看了看,有些司空见惯道:“后面那个兄弟是堕天使吧。”
这种笃定的语气,应该还有玩家扮演堕天使和看守者。
其他人也只是看一眼,听着他们说话,应该是想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边坐在石头上的男人,抖着蓑衣站起来,李灵柩打量着,这里有八个人,每个人的一点细微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那个送行者在看自己身后的堕天使,平凡的脸上有一双漆黑的眸子,应该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稍一转,极力掩饰着什么。
他走过来,他对另一个送行者说:“兄弟,我送他们吧。”
对方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神流转了一番,同意了,“成呗。”
送行者拿起了浆,冲他们一扬下巴,“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