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把我们不打,你们要打可以打。
胡须男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赌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绿绒台面上散落的筹码保持着静止,荷官悬在空中的手微微顿住,
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辨。
班长用审视的眼神缓缓扫过全场,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避开目光。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胡须男突然咧嘴一笑:
“飞吧,没人打就飞吧”
扑克牌牌在空中划出弧线的间隙,胡须男忽然起身。
他站起来掏出手机时带出淡淡的烟草味。
“兄弟,我们加个微信。”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桌人听清,“等下一起吃饭。”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就这样站着扫码添加好友。
他转身时衬衫袖口擦过我的手臂,转向邻座那个始终安静微笑的女士:
“那个美女我们也加一个吧?”
他说话时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人难以拒绝。
三人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替亮起,添加提示音此起彼伏。
就在最后一个验证通过的同时,班长将飞牌结果摊开在赌台上——庄断了。
牌路开始诡异转变:
一闲两庄,一闲三庄,一闲四庄一闲。
胡须男重新落座时,皮质座椅发出轻微的呻吟。
他随手推出三枚万元筹码,圆形筹码撞击台面的声响格外清脆。
“打庄。”他只说了两个字。
这个动作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原本观望的赌客们顿时骚动起来。
筹码如雨点般落在庄区,顷刻间堆成小山。
我望着眼前疯狂的一幕,胃部突然传来阵阵绞痛。
为了不扫兴,还是勉强推出五千筹码,那枚圆形塑料片在手中停留的瞬间,竟觉得格外沉重。
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胡须男的三万筹码起注又是连过三关,
每次开牌时他都用手指轻叩台面,节奏平稳得不像在赌博。
当第三关通过时,他面前已经堆起小山般的筹码。
短短几局,不仅输掉的三十万全部回本,还略有几万盈余。
牌路仍在延续,我的太阳穴却开始突突直跳。
起身时膝盖有些发软,不得不扶住椅背。
“兄弟你干嘛去啊?”
胡须男头也不回地问,目光仍锁定在牌路上。
“饿得不行了,我想去吃饭。”
“你都走了,我也不打了!”
他突然推开座椅,“我们去吃火锅!”
转身又向那位女士发出邀请,对方依然微笑着摇头,耳坠在灯下晃出细碎的光。
在全场看疯子般的目光中,我们并肩离开赌台。
走出十步开外,我回头看了眼正在开牌的赌台,荷官掀开牌角的动作像是慢镜头。
忽然明白,此刻就算赌场老板何超琼亲临,也不敢断言下一张牌的花色。
越走越远之际,隐约听到赌台方向爆发出欢呼或叹息。
胡须男掏出震动的手机看了眼,轻笑一声:“可能是又开庄了吧!”
然后利落把手机揣进兜里!
“其实在赌桌上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比猜中下一张牌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