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舒展了下身子,起身向荷官点头致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们俩一前一后,踩着柔软的地毯,晃晃悠悠地往吸烟室走去。
大哥这次将烟头叼在嘴里,烟尾翘得特别高,
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一上一下地抖动,那模样既滑稽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他扭头冲我笑了笑,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感觉回来了,等下要抓紧时间搞经济!”
我被他的样子逗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casino里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在他眼角刻画出几道浅浅的笑纹。
“差点忘了,”我突然拍了下额头,“嫂子刚让我告诉你,让你别玩太晚。”
他摆摆手,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还在势头上呢。走,搞经济去!”
吸烟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槟榔和香烟混合的味道,蓝色的烟雾在灯光下缓缓盘旋上升。
我们找了个靠门的位置站着,玻璃门外是璀璨的赌场景象,门内是我们吞吐的烟圈。
大哥抽完一根烟的时间,我才抽完半根。
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比别人快半拍。
把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大哥身后走出吸烟室。
与往常不同,这次大哥并不急着出手,而是在赌厅里慢悠悠地转着,
目光从一张张赌台上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
说巧不巧,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们看见了黄心怡。
她正无精打采地站在赌台后,手上的发牌动作显得有些机械。
这个小荷官特别好玩,上次还和大哥开玩笑来着。
我和大哥相视一笑,向她那边走去。
黄心怡看见我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动了许多。
“黄心怡,看起来没精神啊?”我故意提高嗓门打趣道。
她撇了撇嘴,故作委屈状:
“我这台子都没人打,无聊死了。刚好你们来了!”
大哥微微一笑,目光却已经投向显示屏上的牌路。
新开的牌局呈现出一闲两庄,一闲三庄,一闲一个和的走势。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取出三枚万元筹码,稳稳地放在庄家的区域。
“小妹妹,你可不能杀我啊,听见没有?”大哥半开玩笑地对黄心怡说道。
黄心怡抿嘴一笑,手法娴熟地从牌靴中发出四张牌。
大哥接过牌,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牌面,动作特别有自信。
以我对他的了解,那表情说明他手中最起码有六点起步。
闲牌开得确实很小——一张九一张三,两点。
大哥见状,轻松地将牌往桌面一翻:庄八点!赢得干净利落。
黄心怡一边赔付筹码,一边嘟囔着:“运气真好。”
大哥一点都没有犹豫,将赢来的筹码连同本金一共六万,再次推到庄家的位置。
黄心怡看了看我,眼神里写着“真厉害”三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一丝不苟地继续发牌。
这次大哥眯牌的时间更长了些,嘴唇微微噘起,明显在吹着气。
他的动作很慢,表情从认真逐渐转变为轻松。我就知道这一把又十拿九稳了。
黄心怡翻开闲牌,这次闲家同样是两点,只不过是小五配小七。
她刚要赔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手:
“你要先把牌亮出来我才能赔钱嘛!”
“哦,差点忘了。”大哥故作恍然大悟状,把牌一亮——澳门最大!九点!
我忍不住给了大哥一个白眼,这分明是在故意逗黄心怡玩。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闲心,明明现在还输着钱呢!
黄心怡一边赔付筹码,一边小声嘀咕:“就知道耍我玩。”
大哥接过十二万筹码,没有片刻停留,再次全部推到庄家的位置。
黄心怡这下不再说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毕竟十二万一把,可不是小数目。就连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四张牌发完后,大哥开始眯牌。
我因为有些犯困,也没有侧头去看他手里的牌,只听到他嘴里低声念叨着:
“不要顶满,吹掉一个最好...”
然后他把牌打开,是一对肥婆——庄八点,六点?我操,这把没有打幸运六!
黄心怡开闲牌,一张公牌配一张小五,大哥打的庄暂时领先。
这时闲家需要补牌,而庄家补不补牌取决于闲家补的是什么。
我在一旁忍不住拍着桌子喊道:“公啊!公啊!”
随着闲牌的打开,我们三个都笑了——闲又补了一个小乌龟,直接变成零蛋。
黄心怡一边赔付筹码,一边惋惜地说:
“这下亏大了,没打幸运六,少赢一半。”
我回应着她:“一半也是爱,能赢就行。”
正当黄心怡给大哥赔筹码的时候,我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为了不影响大哥的发挥,我特意起身走向吸烟室接电话。是聪聪打来的。
一接通,我就没好气地问:“是不是给我还钱的?”
电话那头立刻抱怨起来:
“兄弟,不就是十五万吗?我又不会跑掉...”
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差点给我一口老血气出来。
“不是还钱的,那是什么事?”我无奈地问道。
他说:“我就是问问你大哥打得怎么样了?”
“大哥现在三百一十万在台面了!”我如实相告。
“我操!输这么多了?”聪聪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我还是不问了...”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在吸烟室里站了一会儿。
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我们的夜晚还在继续。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往回走,知道大哥还在那里等着我,而这场“经济大战”还远未结束。
回到赌台时,大哥正和黄心怡有说有笑,面前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
他看我回来,挑眉问道:“谁啊?”
“聪聪那小子,问战况呢。”我撇撇嘴答道,“听说你现在台面三百多万,立马就挂电话了。”
大哥哈哈大笑:“那小子就是怂!来来来,正好你回来了,看看这把怎么打...”
黄心怡看着我们,忍不住也笑了。
在这一刻,赌场里的输赢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共享的这份兄弟情谊和眼前的欢笑声。
但大哥的眼神很快又变得专注起来,我知道,这场“经济战”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