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笑笑走上二楼,耳边依旧是那群人叽叽喳喳的麻将经。
正听着,电话响了,是阿鹏打来的。
“喂,在干吗呢?”阿鹏问。
“在看朋友打麻将。”
“我跟你说,我明天就去澳门。
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随时都可以。”许笑笑回答。
阿鹏接着说:“那我让公关订个双床房间,到时候你跟我住一起吧。”
“那行,就这么说了。”
挂完电话,许笑笑心里却有点后悔——行程安排得有些唐突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订了第二天的机票,随即起身告辞:“我先走了,你们玩,祝你们都赢钱。”
桌上有人嘀咕了一句:
“都赢钱?难道赢烟酒店老板的啊?”几个人顿时哄堂大笑。
走出烟酒店,许笑笑直奔出入境管理局——去澳门需要通行证签注。
一办完签注,他径直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飞抵珠海金湾机场。机票比直飞澳门便宜一些,而且又不敢时间。
他自嘲地想:这真是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下了飞机,他立刻给接机师傅打去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里?”
(这位师傅是2018年去澳门时认识的,沿海某城市人,专跑机场关闸这条线。
“我在二楼等你呢!
我的车是黑色丰田,车牌尾号是9。”——这师傅也是个人精,知道去赌城的人都偏爱“9”这个吉利数字。
上车后,师傅先开了口:“老板,好久不见!”
“是啊,小半年没来过了。你们最近生意咋样?”
“挺好的,现在通行放开了,比疫情之前好多了。”
车辆行驶约半小时,在关闸附近停了下来。
许笑笑就近找了家猪脚饭小店,点了一份烧鹅饭。
赌城流传着一句话:赢钱天天吃海鲜,输钱吃不完的猪脚饭。
等餐时,他给阿鹏发了条信息:问他到了没有
信息几乎是秒回:“到了,你准备几点进来?”
“半小时以后。”
“行,我让公关订车到关口接你。你直接到万利大堂,到了打我电话。”
看着信息,许笑笑心想:这家伙现在可以啊,都能订车了。
在澳门,订车通常是各家娱乐场黑卡客户才享有的福利。
看来阿鹏是真的混出来了!
烧鹅饭依然是他喜欢的味道。吃饭时,他思绪翻腾。
吃完饭,仅一关之隔进去以后,连空气里都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不知大家第一次进关是否也有同感。
刚进关,许笑笑就看到了阿鹏发来的那个车牌的车。
上车一看,感觉不错,是辆阿尔法。
司机操着口蹩脚的粤式普通话:“先生你好,我们去万利大堂对吗?”
“对的。”
十几分钟后,车辆抵达目的地。一下车,许笑笑就给阿鹏打电话:“我到了。”
“好的,我下楼接你,不然你上不来。”阿鹏说。
很快,阿鹏下来了。许笑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人没什么大变化,就是黑眼圈重了点。
到了房间,是个带客厅的双床标间,装修颇为讲究——
这是许笑笑第一次住万利的房间。
客厅桌上随意放着一块劳力士黑水鬼手表,还有一叠港币,目测有五六万的样子。
阿鹏先开口:“离开上海三年了,过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许笑笑答道,随即问,“你呢?战况怎么样?”
“别提了,打哪儿炸哪儿,这不,回房间等你调整下嘛。”
阿鹏其实属于理智型选手,懂得进退。
“不着急,”许笑笑安慰道,“刚进来,大把时间。
在这里,着急通常没什么好结果。”他顿了下,揉揉眉心,“我有点累,起大早赶飞机,昨晚也没睡好。”
“那行,你睡会儿,我再下去转转。”阿鹏起身下楼,连桌上的手表也没带。
许笑笑走进洗手间,拧开浴缸水龙头。泡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倒,几乎是沾枕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