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都很安静,只是有些冷,然而还算幸运,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和人。
后半夜的时候我和文娘换岗,我们靠在一起,她睡觉,我拨弄着火堆。想着要是有个红薯或者土豆放进火堆里面烤一烤就好了,实在不行花生或是栗子也是可以的。
想了半宿,越想越饿,倒真的睡不着觉了,人也越来越清醒。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吓得一个激灵,刚想伸手叫醒文娘,却在四处张望的时候看到我的小猫咪咪迈着猫步朝我款款而来。
它的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等它放下的时候我才看清是一只大老鼠。老鼠的个头很大,我猜测着是竹鼠或是其他的品种,很大一只,跟我平时看见的老鼠又不太一样。
咪咪朝我点了点头,就窝在火堆旁蜷了起来,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呼噜声。我想,大概是抓老鼠累坏了吧。
我轻轻挪过去,用树棍把火堆拨开,把那只老鼠埋进了火堆的最下面,很快就传来毛发被火苗吞噬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香味。木柴快烧完了,我估摸着时间,离天亮应该不会太久,所以现在不烤的话等下没了火就没机会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了过去,天亮的时候,小猫又不见了。我轻轻拍醒文娘起身,摘了一个手掌大的树叶,把烤熟的老鼠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在上面,分着吃了。我到底是觉得膈应,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我没告诉文娘是什么肉,她可能以为是昨天剩下的蛇肉,就这么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我又拿树枝和树叶利落地把昨晚生火的灰烬清扫一下,再捡了一些树叶枯草盖在上面。万一有人路过这里或者是真的有人在追捕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这里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做完这些,我们就相携着一起出发了。今天主要是上山,要走到高处观察周围的地势,再寻找前进的方向。上山的路难走,又极为耗费体力,我和文娘每每走个一时半刻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最重要的是,满眼的绿色里,却找不到吃食。就在我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倒是运气不错,遇到了从上往下的溪水,虽然很细很小,虽然没有饭吃,但能够喝点水也是好的,再洗把脸,人也精神了许多。
溪水清甜,一口下去却只觉得透心凉,这下觉得更饿了。我想着有水的地方植物生长得更加茂盛,应该也会有可以吃的东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丛酢浆草,酢浆草连根拔起,下面已经长了有小小的根茎。
这玩意儿洗洗干净是可以吃的,刚好溪流有水,我把酢浆草的叶子抓在手里,在水里轻摆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把根茎塞进了嘴里。没办法,实在是太饿了。
酢浆草的根可以吃,只是味道不太好,我嚼了几次就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几乎是生吞的。文娘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这个,但如今没有其他的食物可供选择,我们也没有办法,总比饿死强吧。
后来的路上倒是运气不错,总能遇些野果,桃金娘、野毛桃、野山楂之类的。多是长得不太高的灌木丛,可以找到一些果子。虽然味道不好,但好歹能入口,如今我们饿得很了,什么都敢吞下去。只是这样的食物大多不抗饿,而且只是偶尔遇到几个,根本吃不饱,反而越来越饿。
幸好我打小便是农村长大的,很多果子都是认识的,所以便大胆的吃了起来。也幸亏这些植物生的矮,若是长在大树上面或是顶端,怕是我们都没有那个本事摘到,那个时候就没资格挑剔了。
走到日头晒到头顶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一个相对高点的岩石处,此处可以眺望远方。
满眼的郁郁葱葱遮盖着,根本看不见下面的路,也有可能根本没有路。我和文娘恨不得化身千里眼,四处搜索着眼前的情况,希望可以找到一条出路。
然而,命运也不总是光照我们,一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大山,根本没有出路。倒是文娘眼尖,在树丛里发现了一间小木屋的屋顶。
起先我们也不确定,她指给我看了之后,我也觉得像是间木屋,瞧着并不算太远,也不是我们走过的方向,所以决定去看看。
我们踏上了新的旅程,这一次有了方向和目标,又是下坡路,所以走得快了许多。只是相比上山而言,其实并没有快多少。
这一路,我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路上我和文娘闲聊着,想象着前面的木屋里有什么,会不会有一户人家可以蹭一顿饱饭,会不会有一张床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大概是边走边畅想的力量,这一路走得很顺利,但我们也很小心,尽量不出现偏离方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