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颠簸在返回第七重建区的路上,后车厢里弥漫着工友们劳累后的沉默和汗味。星陨靠在冰冷的车栏上,紧闭双眼,看似在休息,实则大脑高速运转,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如弦。
那股在“希望之家”突然锁定他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针尖,久久刺在他的感知中。
不是警卫例行公事的扫视,那目光更冷冽、更专注,带着一种洞穿表象的审视。
是之前废墟中的监视者跟到了那里?还是“希望之家”本身就有隐藏的守护力量,察觉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异常?
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江南的状况。高烧,灵能波动紊乱,“灵能亲和性异常”……这些迹象都指向一个事实:时间线的错乱并非简单的“提前出生”,而是对江南这个本应在特定时空节点诞生的“时代之主”产生了某种根本性的干扰。
他的存在本身,似乎正在与这个“错误”的时间格格不入,甚至引发了身体的排斥反应?
那么新的问题是,我也是穿过来的,那为什么我没有被世界排斥,被时间线排斥。
书中没有系统的江南,创造了一个崭新的时间线,导致了,江南的身体被时间排斥,他那次是怎么做的,躲进四维,然后安排一切,补全时间线,之后才不会被世界排斥,才不会被时间排斥。
自己必须尽快行动了。目前白蔻的存在是唯一的希望。但雪都远在俄国极北的永恒冻土,路途遥远,环境极端,且必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以他现在“休整待命”的身份,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跨越如此漫长的距离?
星陨回到第七重建区时,已然到了下午。
星陨像往常一样,默默完成剩下的工作,但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
在收工后,他没有直接回棚户区,而是借口需要购买些个人用品,来到了重建区边缘一个自发形成的小集市。
这里鱼龙混杂,除了官方配给点,更多的是以物易物的摊贩,售卖着从废墟里淘来的各种物品,或是自己制作的简陋工具。
但更多的是在回收灵兽脑海内的灵珠,用于修炼。
星陨走在一个卖旧地图和指南针的摊贩前停下,状似随意地翻看着。
“老板,有往北边去的详细路线图吗?越详细越好。”他压低声音问道。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警惕地打量了他一下:“北边?那可远了,现在外面不太平,小伙子想去哪儿?”
“听说北边有些旧时代的科研站,可能还有遗落的物资,想去碰碰运气。”星陨编了个理由。
摊主咂咂嘴,从一堆破旧纸页里抽出一张磨损严重的地图
“喏,这是旧世界的老地图,北边的大致地形和主要城市还有标注,但现在的路况和危险区域,可就没人知道了,得你自己摸索。十个贡献点。”
星陨爽快地支付了贡献点,将地图小心收起。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身影迅速闪入了一顶帐篷之后。
那身影的动作很快,但星陨强化后的视觉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熟悉感。
是那个之前在工地附近徘徊、行为有些鬼祟的瘦小男子?他记得前几天似乎也见过这人在重建区边缘转悠。
巧合?还是……自己被盯得更紧了?
星陨不动声色,继续在集市里转了一会儿,买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他刻意绕了点路,穿过一片正在清理的废墟,感知全开,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又出现了。
而对方很谨慎,始终保持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利用废墟的掩护,但星陨黄金级的感知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和刻意压抑的呼吸。
不能再等了。监视者已经如此贴近,说明对方要么失去了耐心,要么即将采取行动。他必须尽快离开第七重建区。
当晚,棚户区里面鼾声如雷。星陨悄无声息地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早已将必要的物品,那张地图、一个双肩背包、一把自己强化的匕首还有一些高能量食物和清水,打包成一个不起眼的行囊。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短暂劳作过的土地,然后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翻过重建区简陋的围栏,消失在荒野的黑暗中。
他没有选择通往主要避难所的道路,而是根据地图指引,一头扎进了荒芜的山地。
他的目标很明确:先向北,尽可能远离江城区域,摆脱可能的追踪,然后再想办法穿越国境,前往雪都。
夜色浓重,荒野中危机四伏。
灵兽的嘶嚎此起彼伏,诡异的植物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星陨将灵能灌注双腿,速度骤增,如同猎豹般在崎岖的地形上穿梭。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必须在天亮前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虽然星陨的本身等级就高,但是这也不代表着,自己不会陷入危险之地,有个老话是这么说的,蚂蚁多起来,大象也能被蚂蚁要死,所以谨慎些是没问题的。
然而,星陨要越过一道山脊,准备进入更茂密的林地时,前方不远处,一点猩红的光芒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
星陨不敢大意,连忙开了强化视线,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是烟头。
一个身影依靠在一棵枯树下,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星陨猛地停住脚步,灵能瞬间凝聚,警惕地望向前方。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轮廓。
竟然是林羽凡!
林羽凡吐出一口烟圈,猩红的光点明灭不定。
他看着浑身戒备的星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星陨大佬?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一个人去北边‘碰运气’?”
星陨的心沉了下去。林羽凡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动向?难道……之前的监视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