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丽仔细打量他的脸,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么号人呢?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挎包带,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长得这么帅,她一向记性好,不应该呀!
沈砚看她满脸疑惑。
垂眸轻笑,拳手抵住唇角,眼底流转的星光仿佛要将她吸进去。轻声说了一句:“你还记得几年前那次火车上吗?你住上铺我在下铺。”
何家丽当场石化在原地。
“是你?”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都劈了个叉。
沈砚含笑点点头。
那双眼睛衬得愈发有神,肩宽几乎挡住身后半扇雕花木门,一身笔挺的便装裹着劲瘦的身形。可那眼尾的朱砂痣,分明还是当年的模样。
已经过了好几年,此刻眼前的男人像被岁月精心雕琢过,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眉骨更加深邃,肩宽几乎挡住身后半扇雕花木门。可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分明还是当年的模样。
正是那年火车下铺的人!这是什么离谱的抓马现场?
那件事本来早就被她忘到犄角旮旯了,毕竟是那么尴尬又社死的场面,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还有,这家伙要不要记性这么好?
忘了不好吗?
至于他叫什么名字…… 还真不记得了。
她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让沈砚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十分体贴地开口解围:“叫我沈砚就行。”
他妈妈季云清是出了名的颜控,当年就是被他爸那张英俊的脸迷得晕头转向,才心甘情愿嫁进沈家。
而他,显然也遗传了这该死的颜控属性。
当年就对这姑娘印象深刻 —— 毕竟这么漂亮的姑娘 “咚” 一声直接摔进自己怀里,他能忘记才怪。
人家说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他这情形也没啥区别了。
可惜当年那位 “林妹妹” 跑的比兔子还快,事后他不知懊恼了多少回,总觉得自己当时该多说句话。
没想到兜兜转转,两人竟然能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
真好!
沈砚强行压住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摆出一脸诚恳的歉意:“也怪我当时嘴笨,不会说话。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所以绝对不会误会你。”
何家丽见他如此上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的尴尬事都过去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的脸皮好像厚了很多。
刚才那阵慌乱褪去后,倒也没那么窘迫了。
她舌尖抵住右边腮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年真是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就没那么尴尬过!万一被人误会我是故意碰瓷的,那真是百口莫辩。
当时觉得实在没脸见人,所以只能落荒而逃了。”
沈砚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哈哈…… 没事儿!能理解,都过去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现在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又跑掉了,当时看你红着脸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何家丽无奈扶额,“放心,不会了,不过今天场合实在不对,咱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欸,这话从何说起?”
何家丽冲沈靖川抬抬下巴,好奇地问道:“对了,这人是你什么人?”
“哦,他呀,他是我小叔。平时做事不太着调,要是他冒犯到你了,尽管收拾。”
何家丽失笑:“真的?那就好!”
沈砚眸光骤亮,像被点燃的星火,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里藏不住好奇:“何家丽同志,你刚才说你是给他扎了针,你是医生吗?” 他说话时,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何家丽抬眼对上他炽热的眼神,耳根微微有些发烫,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我是解放军总医院的实习医生。”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人,一身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像棵笔直的白杨树,透着军人的硬朗气质,却又比寻常军人多了几分温润。她忍不住反问:“你呢?是军人吗?”
沈砚喉结滚动,笑意漫进深潭般的眼眸,飞行夹克下的心脏却擂鼓似的跳。
他挺直脊背,将袖口微微卷起半寸,露出腕间因长期握操纵杆磨出的薄茧:“嗯!是军人,准确说,是飞行员。”
“哇!飞行员!这职业真是帅呆了!” 何家丽的杏眼瞬间亮得惊人,眼底漾起星星点点的崇拜,“电影里开飞机的都超威风!原来现实里的飞行员长这样!” 她歪着头打量他,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沈砚被看得险些乱了呼吸节奏。
沈砚不明白什么是‘帅呆了’,看她的表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在夸他,这直白的夸赞让他耳根发烫,不由得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意蔓延到眼角。
他攥紧裤缝的手悄悄松开,又在裤腿上蹭了蹭掌心的薄汗:“谢谢!我平时都在部队训练,很少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垂落在她胸前的发梢,突然略带紧张地抿了抿唇,“咱们这样都能碰到,那可是难得的缘分,可以交换一下地址,以后写信联系吗?” 尾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生怕惊飞了眼前的蝴蝶。
何家丽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这正合她意,爽快应下:“好啊!”
两人坐在沙发上,你来我往聊得火热,眉眼间满是欣喜。
一旁瘫在沙发上的沈靖川,脸黑得像锅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历尽千帆,哪能看不出来?这两人明显是看对眼了!
呵!这就是刚才说的现在不想找对象结婚?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肤浅至极!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的?
听他俩的谈话内容,他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合着他今天还给他们做了回媒人?
气死他得了!
沈砚正聊到兴头上,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靖川:“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小叔家?”
何家丽勾起唇角,眼尾扫过瘫坐的男人,抬了抬下巴:“这就得问你的好小叔了。”
瘫在沙发上的沈靖川尽管动弹不得,周身的寒气却几乎凝成实质。
他咬着牙挤出一句:“小兔崽子,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
老子这么大个人,都被你俩当成空气了,真是岂有此理!
沈砚脑筋一转,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他这个小叔在旁人眼中,那是处事严谨、说一不二的师长,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可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就是个浑不吝,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他爸和老爷子能管一管,其他人的话对他来说都是耳旁风。
这人打小踩着顺风浪,事业仕途顺遂得让人眼红。
进了部队更是像蛟龙入海,凭借一身过硬本事步步高升,旁人只会夸他年轻有为,可偏偏是个浪荡子,身边不知招惹了多少女人。
他就像花丛中肆意穿梭的蝴蝶,处处留情,招惹的莺莺燕燕能排成长队,偏生他游刃有余,把感情当儿戏,荒唐事做了一桩又一桩。
不过这人虽是浪荡惯了,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向来秉持着 “你情我愿” 的荒唐原则,从不会强迫人,倒也因此从未捅出过大篓子。
只是他这种放荡不羁的行为他父亲和二叔都看不惯,私下不知劝过多少次,可惜小叔对这些劝告完全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
老爷子出于对他的愧疚,如今身体又越发不好,只要他没有作奸犯科,对他这样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何家丽能出现在这里,看来是被小叔惦记上了,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小叔紧绷的下颌线,再望向何家丽泛着水光的杏眼,胸腔里腾起无名业火。
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想肖想小姑娘,真是老不要脸!
作为晚辈,他十分看不惯小叔这副德行,这不就是到处耍流氓吗?
只可惜对方是长辈,长幼有序,他不好直接动手。
现在看沈靖川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很显然,小叔在这姑娘手上吃了亏。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何家丽,眼中的欣喜之情愈发明显了。
不过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他上前拽住沈靖川的手臂,指腹狠狠掐进对方腕骨,小叔,您该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