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去的不是练剑场,弟子太多了,而且巫未央有本命剑的事情,进入秘境再给别的宗门弟子一个惊喜更好。
慕逸已经开始想象其他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了。
剑阁后山,重重宫殿之后还有一片小的练剑场,这是玄剑真君特地打造的,练剑场周围还有着重重禁制,不会让里面战斗的人破坏外面。
毕竟剑修打起架来,颇有些不讲道理,练剑场小了,拘束就大,需要禁制补上。
顾之尘压制修为至筑基后期,祭出隐芒剑。
强烈的日光之下,隐芒剑剑身平平无奇,但巫未央见过它在黑暗中的光芒,她忽然觉得,凝光剑和隐芒剑似乎是有点相反的两把剑,凝光剑在日光中有形,黑暗中无形。
难怪顾之尘看到她的剑,立马提出要打一架。
换做是巫未央,她也会心起战意。
两人站在练剑场内,慕逸三人坐在一旁宫殿的阶梯上,慕逸口中还在大喊,“今日,你们胜出之人,将会成为剑阁第一剑。”
巫未央:“......”
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还有,为什么不敢说青云宗第一剑,是怕季青衣把他头削了吗?
顾之尘当作没听见,慕逸这张嘴,他要是时时刻刻计较,不只是他,还有玄剑真君,估计都被他气死八百回了。
两人无视慕逸,周身战意爆发。
巫未央当然没有狂妄到要击败顾之尘,即使顾之尘压制了境界,可他在玄剑真君座下习了那么久的剑,岂是她能轻易击败的。
她看过剑符里玄剑真君的剑法,那是相当精妙的一套剑法,没有人看了会不称赞。
玄剑真君甚至有着第一剑修的名号,其实力不言而喻。
身为他的弟子,顾之尘绝不平凡,正如他的剑一般,光芒隐在黑暗之中。
想到这,巫未央神情肃穆,她不指望击败顾之尘,但她想,她可以从顾之尘剑下学到很多。
认准定位后,巫未央率先出剑。
凝光剑在日光下即使存在偏光,但仍然肉眼难以捕捉,尤其是挥舞起剑招时,快不见影,更加难以察觉。
作为凝光剑的对手,会失去眼睛。
但顾之尘不需要眼睛。
他是一名剑修,更是风灵根,剑在空中的所有痕迹都瞒不过他的共鸣。
他无需用眼去看。
巫未央的剑快,顾之尘的剑更快。
她感到了莫大的压力,隐隐觉得,顾之尘比起沐暮的速度,似乎还要快很多。
这不单纯是风灵根的优势,他一定下过很多功夫在速度这方面。
第一场对战,巫未央不出十招就输了,但她定定地看着顾之尘,“再来。”
顾之尘:“……”
他陪着巫未央打了一场又一场,然后见证了巫未央惊人的成长速度。
她对凝光剑的契合也在一场场对战中变得完美。
再然后,她能在顾之尘剑下撑过百招,甚至更多!
顾之尘觉得自己似乎成为巫未央的练剑工具了,在又一次将剑衡在她脖颈上时,立马出声,“停!”
他倒不是不愿意当巫未央的陪练,只是觉得巫未央该消化消化自己的成长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汗水打湿了额侧的头发,巫未央眨掉眼睫上的汗水,“谢谢顾师兄。”
“……不谢。”顾之尘收剑回鞘,慢慢回了一句。
见他们停下来,慕逸笑嘻嘻地靠近,“恭喜顾之尘成为剑阁第一剑。”
顾之尘白了他一眼,扫了眼他的身后,“他们人呢?”
“你忘了还有个流云宗新弟子么,他们正忙着去招呼他呢。”慕逸回道。
顾之尘:“是谁?”
巫未央也问,“战斗擅长哪方面?”
“是悬秋真君的亲传弟子,名唤花筝,听说自入门起,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故而外界对她实力不是很清楚。”慕逸托着下巴,“不过看起来像是悬秋真君一样的老狐狸,倒不是巫云澄那种歹毒至极的。”
“一脉相承。”顾之尘精辟回道,“什么修为?”
慕逸:“年二十一,金丹初期。”
顾之尘:“小心着吧,免得最后几场比赛翻船。”
巫未央恍然繁英大赛竟才刚刚过半。
不过比赛的确使人成长快速。
若她进入青云宗一直闭关修炼,也未必能这么快速地到达筑基后期。
巫未央回到永绝峰继续修炼和练剑,偶尔沉浸在神识里汲取画靥的传承。
画靥的音修功法比乐妙音提供的要好很多,但她一时难以上手,还是打算先把基础练好。
巫未央抓住一切变强的机会,但她不想每样东西浅学辄止,那样和没学也差不多。
即使需要很多时间,但巫未央舍得花这个时间。
就在巫未央忙忙碌碌等待下一场比赛开始时,巫家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精致的阁楼前,梅花随风飘荡,洋洋洒洒,意境幽深。
然,阁楼里不停歇的摔掷声让这份意境一去不复返。
两个侍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外面,听着里面之人的谩骂怒吼,不敢抬头。
“你们两个废物,我要见曾祖父!”
“听到没有!”
“你们竟敢无视我!”
“我要让曾祖父杀了你们!”
里面之人躺在卧榻上,无力起身,口中不停地吼着。
“……云澄仙子……”
“你的曾祖父还在闭关。”
不等侍女说出什么话来,一道威严的女音便从门外响起。
卧榻上的巫云澄睁大眼,“娘!”
门外的巫夫人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踏入阁楼。
透过重重金幔,她可以看到躺在卧榻上柔弱,艰难动弹的身影,这是巫云澄从未有过的狼狈。
巫夫人心情很复杂,她撩开金幔走到巫云澄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巫云澄浑身疼痛难忍,仰头细弱地开口,“娘……曾祖父呢?”
“他不是出关了吗?”
“为什么又闭关了?”
巫云澄感受着经脉里的灼烧感,以及全身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柔弱,心中是又惊又惧又怒。
醒来的那一刻,她回想起曾祖父亲手毁掉自己的那幕,几乎以为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