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辆黑色的平治轿车朝着相对静谧的新界方向驶去。
车内,闵政南靠在后座,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车子最终驶入一条极为私密的林荫道,绕过几个弯,一道气势恢宏的黑色锻铁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两侧是高耸的白色石墙,墙上爬满了茂密的藤蔓。门楣处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门柱上不起眼的摄像头微微转动。
车子稍作停顿,大门便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驶入大门,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足以并行三辆车的柏油路蜿蜒向上,两侧是精心修剪过的广阔草坪和错落有致的园林景观,远处甚至能看到一个泛着粼光的私人湖泊。车道尽头,是一座依山势而建的巨大庄园别墅。
别墅主体是中西合璧的风格,白色的外墙,深色的瓦顶,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将山景尽收眼底,整体气势磅礴又不失典雅。车子在别墅主体建筑前宽阔的铺石广场上停下。
一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管家早已候在车旁,神色恭敬却带着疏离。他熟练地拉开车门,用带着粤语口音但十分清晰的普通话说道:“二位就是内地来的客人吧?老爷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闵政南微微颔首,下了车。老李也赶紧跟着下来,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两人跟着管家踏上台阶,走入挑高极高、装饰着巨大水晶吊灯的门厅,地面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穿过一条悬挂着抽象艺术画作的走廊,管家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停下,轻轻推开:“老爷,客人到了。”
门内是一间极其宽敞、布置典雅奢华的会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的山景和远处的海天一色。真皮沙发、红木茶几、博古架上陈列的古董,无一不彰显着主人雄厚的财力与品味。
沙发上坐着三人。主位上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考究的丝绸唐装,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深邃,手中把玩着一对光泽温润的文玩核桃。他左侧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着时髦的西装,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与不耐。右侧则是一位同样年轻的女子,容貌秀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连衣裙,眼神中带着好奇与审视。
见到闵政南二人进来,中年男子放下核桃,站起身,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欢迎二位远道而来。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陈。”他指了指身边的年轻男女,“这是犬子和小女。”
老李连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堆起生意人的笑容:“陈先生您好,您好!叫我老李就行。这位是我老板,闵先生。”
闵政南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陈先生和他的子女。
“闵先生,李先生,请坐。”陈先生伸手示意对面的沙发。
落座后,自有佣人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
老李轻咳一声,切入正题:“陈先生,您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他看了一眼闵政南,见后者微微颔首,便继续道:“按照约定,定风珠,两百万美元。”
陈先生脸上笑容不变,拍了拍手。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刻提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走上前,放在茶几上,熟练地打开。
箱子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一沓沓墨绿色的百元美钞,散发着油墨的特殊气味。
闵政南目光扫过箱子,确认无误。他手腕一翻,仿佛变戏法一般,那枚古朴神秘、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定风珠便出现在他掌心,递了过去。
陈先生眼中精光一闪,小心地接过定风珠,仔细端详起来,手指轻轻摩挲着珠体表面那些玄奥的纹路,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没错,果然是它。能量纯粹,纹路天成。合作愉快!”他抬头看向闵政南,语气带着一丝探究:“闵先生好本事。不知…方不方便告知,此珠源自何处?”
“四川。黑竹沟。”闵政南言简意赅,声音平淡无波。
陈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惊叹:“原来是那里…难怪。”他沉吟片刻,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客气:“闵先生,恕我冒昧。既然这定风珠是您从黑竹沟所得,那…守护此珠的那只‘百足龙’,想必也已…不知其遗蜕,先生可否割爱?价钱好商量。”
“一口价一百万美金”。
旁边那位陈小姐忍不住嗤笑一声,带着港岛大小姐特有的娇蛮语气插嘴道:“爹地!一颗珠子两百万美金已经很夸张了!一条死蜈蚣而已,难道还要再收我们一百万不成?他们内地人是不是觉得我们的钱很好骗啊?”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陈先生脸色一沉,低声呵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陈小姐似乎很怕父亲,立刻噤声,悻悻地扭过头去,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以为然。
陈先生转回头,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对闵政南道:“小女无知,闵先生勿怪。不知…可否先让陈某开开眼?也让陈某知道,这一百万,花得值不值。”
闵政南没说话,只是心念一动。
下一秒,会客厅中央的空地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具庞然大物!
那是一条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蜈蚣尸体!体长接近两米,宽度足有半米!深褐几丁质的外壳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密密麻麻的步足如同锋利的长矛,即便已经死去,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和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药香。尤其是那对巨大的、如同赤红色镰刀般的毒颚,看得人头皮发麻!
“嘶——”
饶是陈先生见多识广,阅历深厚,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狂热!他儿子和女儿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去,那陈小姐更是用手捂住了嘴,才没惊叫出声。
“好!好!好一具百足龙蜕!”陈先生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绕着蜈蚣尸体走了两圈,眼神如同在看一件绝世珍宝,“甲壳完整,药性未失,尤其是这对龙颚…简直是炼器的绝佳材料!值!太值了!闵先生,一百万美金!这具遗蜕,陈某要了!”
他毫不犹豫,立刻吩咐管家:“再去取一百万现金来!”
很快,另一个装满美金的皮箱被提了过来,放在第一个箱子旁边。
交易完成。两箱共计三百万美元现金,被闵政南看似随意地提起。
“闵先生是爽快人。”陈先生心情极好,亲自将闵政南二人送到客厅门口,“日后若再有此等奇物,或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老李。在香港,我陈家还是有些能量的。”
闵政南淡淡点头,带着老李,在那位管家的恭送下,离开了这座隐藏在新界山间的奢华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