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简单的纪律检查,而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扫黑除恶攻坚战!
调查小组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按照李南的部署,悄然无声却又高效迅速地运转起来,
分别扑向那三起尘封已久或笼罩着恐惧迷雾的案件。每一条线索的核实,每一个证人的接触,
都充满了挑战和风险,但也距离最终的真相更近了一步。接受了李南部署的任务后,
杜江和荣志强两人立刻将精力投入到“强盛运输暴力垄断致人重伤案”的调查中。这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时过境迁,受害者恐惧沉默,证据可能早已湮灭,对手更是凶残狡猾。杜江和荣志强没有直接去找受害者家属。
他们很清楚,在高启强团伙积威之下,贸然上门,不仅可能吃闭门羹,更可能再次惊吓到受害者,甚至暴露调查行动。
他们采取了更迂回的策略。首先,通过工商注册信息,找到了那家曾被针对的“兴旺运输队”。发现其早已注销,
原老板,也就是受害者父亲名叫赵三成,儿子叫赵斌,就是被打成重伤的受害人。接着,李南让关劲松利用其督察身份,
以“核查基层派出所过往涉企警情处理情况”为名,在调阅了当初赵斌被伤害案的原始接处警记录和卷宗。
果不其然,卷宗薄得可怜:一份格式化的询问笔录,赵斌因伤重,笔录极其简单,只说是被不明身份人殴打、
一份简单的现场勘查记录,几乎无有价值物证提取、一份医院的伤情诊断证明,结论是“疑似普通纠纷引发的寻衅滋事”,
案件被列为“悬案”,再无下文。卷宗里刻意回避了任何与“运输竞争”、“强盛公司”相关的字眼。然而,
荣志强却从这份简陋的卷宗里发现了两个细微的突破口:一是办案民警签名,当时的具体经办民警,
是九孔桥派出所的一个普通民警,但审核签批的领导,是副所长刘峰——正是秦伟民的亲信之一。
另外是一个被忽略的证人, 卷宗里记录了一条信息:案发后,有一位环卫工人,记录了名字和大概路段。
她在清扫时似乎听到动静,但民警后续走访结论是“该工人称未看清具体情况”。荣志强的经验告诉他,
这种“未看清”有时意味着目击者出于恐惧不愿深谈,并非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没过两天杜江和荣志强穿着便服,
开着地方牌照车辆,利用清晨环卫工人作业的时间段,找到了那位名叫孙桂芳的女环卫工。接触过程极其小心。
他们没有亮明警察身份,先是假装是“保险公司理赔调查员”,这是因为案发后赵家曾试图申请意外险理赔但被拒,
所以荣志强便以核实案发情况为由进行接触。孙大姐起初非常警惕,连连摆手: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我什么都没看见。”
荣志强没有逼迫,而是改用拉家常的方式,聊工作的辛苦,聊家里的情况,慢慢降低她的防备心。
杜江则不经意地透露“赵家那孩子太惨了,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家里天都塌了”,试图激发她的同情心。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耐心沟通,孙大姐的心理防线终于松动了一些。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
“大兄弟,我看你们不像坏人…我跟你们说,那天晚上我确实听到动静了,好像有人喊‘让你抢生意’、
‘知道厉害了吧’…还有棍子打在身上的闷响,吓死我了,我没敢过去看,就赶紧躲远了。”
“您还记得那几个人有什么特征吗?或者他们说了什么话?”
荣志强轻声引导。
“都蒙着脸,看不清…好像有个人个子不高,但挺壮实,打人的时候骂骂咧咧,带点咱们本地口音,
但又有点…像是北边郭镇的口音?我也说不好…”
孙大姐努力回忆着,
“对了,他们打完人跑的时候,有个人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我当时害怕,也没敢捡,后来好像被他们同伙捡走了…”
“本地口音,带点郭镇的特点”、“掉了东西”——这成了关键线索!虽然孙大姐说掉的东西被捡走了,
但杜江和荣志强还是决定对案发小巷进行了一次秘密的、更细致的复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