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援军的船只正在迅速逼近,
他的目光收回,
看着黛柒地视线也缓缓下移,落在脚边那卷粗糙的麻绳上,
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女人纤细白皙、仿佛一折就断的脚踝。
最后,莫以澈熟练地将衣服拧成一股牢固的布绳,
他用这布绳一圈圈缠绕住黛柒的手腕,打了个结实却不会过分伤到她的结,限制了她的双手。
然后,再用那根真正的麻绳,一端系在布绳上,另一端则牢牢地拴在了船中央那根坚固的杆子上。
这样一来,她既无法自由活动,又被限制了行动范围,
完全被制止了乱跑和可能干扰驾驶的危险行为。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女人还在那里不甘心地扭动着,试图挣脱束缚,
看到他这副气定神闲、甚至带着点欣赏意味的模样,
更是气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松开我、臭狐狸!”
她尖声叫道,试图用言语激怒他。
见他不为所动,她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就这么心甘情愿给时危那个贱人卖命!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松开!松开我!听见没有!啊啊啊啊啊——!”
她索性放声大喊起来,声音尖锐刺耳,穿透海风。
一是为了故意吵得他们不得安宁,二来,也是存了心思,希望这喊叫声能被后面越来越近的援军船只听到从而定位他们。
严钊和莫以澈岂会看不明白?
越是如此,他们反而越显得不在意。
严钊还在熟练地操控着快艇,耳畔是女人不间断的尖声喊叫,他却丝毫不觉得烦躁,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头也不回地扬声道,
“喊吧,拼命地喊。”
声音混在海风里,清晰地传到后方,
“就这样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经典又带着几分恶趣味的台词,
让一旁的莫以澈终于将目光从海面移开,落在了严钊身上。
他嘴角带着明显的揶揄笑意,打趣道:
“你这糟糕透顶的台词,是从哪里学来的?”
被打趣的严钊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得意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回道:
“哈,你不觉得这个场景,搭配这句台词特别有趣吗?”
莫以澈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认可他这恶趣味,
黛柒虽然在一旁卖力地“呜呜哇哇”喊叫着,试图制造动静,
但耳朵却一刻也没放过两个绑匪之间的互动对话。
这两个混蛋、
悠闲自得,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地样子还真是越看越讨人厌。
越来越多的船只从后方追来,灯光在暮色渐沉的海面上闪烁,
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饥饿鲨鱼,逐渐形成了合围之势,
黛柒看到援军逼近,心中又不死心的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而,那个狐狸眼的男人却不知何时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类似烟雾弹的装置,毫不犹豫地朝着船侧的海里扔去,
“扑通——”
一声轻微的闷响。
刹那间,以落点为中心,
海面上迅速涌起一片浓密得化不开的、灰白色的雾气,这雾气扩散极快,如同厚重的帷幕,瞬间将他们的船只吞噬,也完全遮蔽了周围所有船只的视线,连灯光都变得模糊不清。
黛柒发现了,这几个人就会使弄一些阴招。
时间在这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中悄然流逝,快艇似乎行驶了许久,又仿佛还在跟那些人周旋着。
周围除了灰蒙蒙的雾气和单调的引擎声,再无其他。
黛柒都有些疲惫了,她蜷缩在船板上,背靠着冰冷的船舷,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甚至,她开始破罐子破摔地思考起最坏的结局,
她还特别没骨气地开始在心里默默排练面对时危的时候该说哪些求饶的台词,回忆那狗男人最吃哪一套,
设想着如何放低姿态,如何示弱,如何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先保住自己,
哪怕只是暂时的。
无非就是……身体上再受点罪,
她麻木地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等他气消了一点,再说点软话哄哄他.....
她不停地尝试用这种近乎自我催眠的冷静、麻木来安抚自己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这与其说是一个可行的计划,不如说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强迫自己接受无法改变的现实、以便能继续喘息的脆弱心理建设。
是一种在绝对力量面前弱者为求生存而不得不进行的妥协。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种肤浅的哄弄,对于时危那样记仇且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来说,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可能微乎其微,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天色彻底阴沉下来,乌云压顶,一场暴风雨似乎随时可能倾盆而至。
而这边,他们的快艇也因为之前的长时间的高速驾驶消耗了大量燃油。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停留在危机四伏的海面上绝非明智之举。
严钊当机立断操控着快艇,借着雾气的掩护,朝着记忆中附近的一座荒岛方向驶去。
当黑夜完全笼罩海面时,他们抵达了一座无人居住的岛屿。
月光勉强穿透云层,如水银般洒落在岛屿边缘茂密的树林上,勾勒出幽深神秘的轮廓。
他们将快艇隐藏在一个僻静的小湾里,然后深入岛屿,在一片相对干燥、被高大树木环绕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严钊熟练地收集枯枝,升起了一堆篝火。
噼啪作响的火焰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部分黑暗,预料中的大雨并未如期而至,只有咸湿的海风穿过树林。
他们决定暂时在这里休整片刻,恢复体力,再规划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