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命辉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寒冰,塞进了每个兄弟的胸口。东星笑面虎、洪兴包皮、长乐帮残余,这三股势力若真拧成一股绳,足以将刚刚冒头的陈豪团队碾得粉碎。
破屋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连最冲动的大头仔都紧皱着眉头,龅牙明更是脸色发白。唯有阿力,依旧沉默地擦拭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刀,眼神平静得可怕。
“怕了?”陈豪扫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怕,已经晚了。从我们决定在庙街立足的那天起,就注定要面对这些牛鬼蛇神。”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庙街灰蒙蒙的天空:“飞鸿的地盘,我们不仅要接,还要以最快的速度接过来!必须在笑面虎回来之前,把事情做成定局!让那条街变成我们的堡垒,而不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豪哥,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大头仔率先响应,拳头握紧。
“对!拼了!”龅牙明也鼓起勇气。
陈豪转过身,目光锐利:“好!那就按计划行动,但要更快,更狠!四眼仔,你立刻去找吹水华,把我们得到的东星消息透露一点给他,就说风声紧,我们需要他尽快兑现支持,帮我们稳住阵脚,好处少不了他的。”
“明白!”四眼仔应声而去。
“大头,阿力,你们带上所有能动弹的兄弟,跟我去飞鸿那条街。”陈豪眼神冰冷,“今天,我们就要让那里改姓陈!”
飞鸿的地盘,永隆街。
这条街比庙街主街更显破败杂乱,几家闪着暧昧红灯的马栏,几个烟雾缭绕的无牌麻将馆,还有零星几家大排档和杂货铺。飞鸿一死,这里更是乱象丛生,有小混混趁机敲诈勒索,有摊主为争抢好位置大打出手。
陈豪带着十几号人,浩浩荡荡走进永隆街时,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好奇、恐惧、敌意……各种眼神交织而来。
陈豪没有废话,直接走到街中心一家原本由飞鸿手下看管的麻将馆前。里面几个留守的马仔正无所事事,看到陈豪等人,顿时紧张起来。
“各位兄弟,”陈豪声音洪亮,确保整条街都能听到,“飞鸿哥不幸走了,这条街没了管事的人,乱糟糟的,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我陈豪,不忍心看街坊邻居受苦,从今天起,这条街的秩序,由我陈豪来维持!”
“陈豪,你算老几?永隆街是我们长乐帮的地盘!”一个看似小头目的马仔壮着胆子喊道。
陈豪没看他,目光扫过围观的街坊和摊主:“我陈豪的规矩很简单:第一,保护费,按原来飞鸿定的数额减三成!第二,不准欺负街坊,不准敲诈勒索,谁坏了规矩,我第一个不答应!第三,有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我尽力帮大家摆平!”
这话一出,围观的摊主和街坊们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脸上露出意动之色。飞鸿在时,横征暴敛,手下更是嚣张跋扈,他们早就苦不堪言。减三成保护费,还能有个讲规矩的人罩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那长乐帮马仔脸色难看:“你……你这是抢地盘!我们长乐帮不会放过你的!”
“抢?”陈豪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飞鸿死了,长乐帮谁出来说过要管这条街?是你们坐馆发了话,还是哪个大哥站出来了?现在这里是无主之地,我陈豪来管,是帮大家,也是帮你们长乐帮收拾烂摊子!不服气,让你们现在管事的人出来跟我谈!”
那马仔被问得哑口无言。长乐帮内部正为争权夺利闹得不可开交,谁会在这个时候为一个已经失去的地盘出头?
这时,阿力悄无声息地往前一站,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马仔。大头仔和身后的兄弟也齐齐上前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那几个马仔顿时怂了,互相看了看,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
陈豪不再理会他们,对四眼仔吩咐道:“挨家挨户去说清楚我们的规矩,愿意的,以后按新规矩交数。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强求,但只要还在这条街做生意,就得守我的规矩!”
他又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个小头目:“你,如果想继续在这条街混,可以留下来跟我。如果不想,现在就可以走。”
那小头目犹豫了一下,看着陈豪这边兵强马壮,又想到长乐帮内部的混乱,一咬牙:“豪哥,我……我跟您!”
有了带头的,其他几个摇摆不定的马仔也纷纷倒戈。
接管的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永隆街的商户们早就受够了混乱,陈豪提出的条件优厚,手段又看起来比飞鸿“讲道理”,加上武力威慑,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接受。少数几个飞鸿的死忠,见大势已去,也只能忍气吞声,或者悄悄溜走。
短短一个下午,永隆街表面上恢复了秩序,暗地里却已改旗易帜。
傍晚,陈豪站在永隆街口,看着渐渐亮起的灯火和似乎安宁了些的街道,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长乐帮内部的争斗迟早会平息,到时候必然会有人来找回场子。而更大的风暴——东星笑面虎和洪兴大佬b,正在步步逼近。
“豪哥,吹水华那边回话了。”四眼仔走过来低声道,“他说没问题,会尽快帮我们处理掉飞鸿留下的那些麻烦货。另外,他提醒我们,洪兴的包皮这两天没什么动静,有点反常。”
陈豪点点头:“知道了。让兄弟们今晚辛苦点,轮流守夜,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他抬头望向庙街更深处的黑暗,那里仿佛隐藏着无数噬人的猛兽。快刀斩乱麻拿下了永隆街,只是赢得了喘息之机。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