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之灵,无形无质,仿佛由无数流淌的法则虹光汇聚而成。它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周身流转的金、绿、蓝、红、黄、青、紫、白……各色法则光华,便已散发出令星空震颤的恐怖威压。
罗峰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这尊守关者与第一层的青铜巨像截然不同。它没有明显的物理弱点,其核心在于对多种法则的精妙掌控与融合。
“战!”
没有犹豫,罗峰率先发动攻击!《血影剑阵》展开,九道剑光不再是单一的血色,而是隐隐带着不同的法则韵味,如同九条择人而噬的毒龙,从不同角度袭向法则之灵。
法则之灵动了。它只是轻轻一“挥手”,周围星空中的火系法则能量瞬间被引动,化作一片焚尽星河的赤红火海,将罗峰的剑光尽数吞没!剑光上的其他法则特性在纯粹而磅礴的火系本源面前,如同冰雪消融,难以抗衡。
罗峰闷哼一声,剑阵受挫,神念微震。他立刻变招,剑光一转,引动水系法则,化作滔天碧浪,试图以水克火。
然而,法则之灵对法则的运用已然出神入化。碧浪尚未靠近,它周身土黄色光芒一闪,一座巍峨神山的虚影凭空出现,镇封万水!紧接着,雷光乍现,青色的电蛇撕裂长空,顺着水浪反噬而来!
罗峰狼狈地施展瞬移避开,脸色凝重。对方对法则的掌控和转换速度,远在他之上!他那种初步的、生硬的法则附加,在对方圆融如意的法则操控面前,破绽百出。
他一次次地进攻,尝试着各种法则组合。以风助火势,以金增其锐,以光加速其疾……但每一次,都被法则之灵以更精妙、更本质的法则运用轻易化解,并加以凌厉的反击。
罗峰的神体不断受创,气息开始跌落。他仿佛陷入了泥沼,空有力量,却无法有效击中对手。那种无力感,比面对绝对的力量碾压更让人窒息。
“不对……不是这样……”在一次被雷光狠狠劈飞后,罗峰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回想起老师苏寒在太初秘境讲学时反复强调的一句话:“法则为用,心念为引。知其然,更须知其所以然。”
他一直只是在机械地模仿、附加法则的特性,却并未真正理解这些法则为何能如此组合,其内在的相生相克、转化平衡的至理究竟是什么!
他看着前方那尊仿佛法则化身的存在,它每一次出手,都浑然天成,仿佛法则本就该如此运转。
“我懂了……”罗峰眼中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悟的光芒,“不是我驱使法则,而是……我与法则共鸣!”
他不再刻意去思考如何组合金木水火土,如何附加特性。他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去感受周围星空中流淌的每一种法则波动,去体会它们本身的“情绪”——金的肃杀、木的生机、水的包容、火的热情、土的厚重……
他将自己对空间法则的深刻理解作为根基和桥梁,去沟通、去引动其他法则。
渐渐地,他周身的气息变了。不再凌厉逼人,而是变得圆融、自然,仿佛与这片法则星空融为了一体。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血影剑阵》随心而动。九道剑光不再刻意彰显某种颜色或特性,它们变得朴实无华,但在飞行轨迹中,却自然而然地引动了风之轻盈加速,蕴含了雷之刹那爆发,带着金之无坚不摧……种种法则特性不再是附加,而是剑光本身自然衍生出的效果!
心念所至,法则相随!此为——剑心通明!
“斩!”
罗峰轻叱一声,九道剑光如同拥有了生命,划出玄奥的轨迹,不再是分散攻击,而是构成了一座蕴含多种法则变化的小型剑域,朝着法则之灵笼罩而去!
这一次,法则之灵那变幻莫测的法则操控,第一次遇到了对手!
它的火海被剑域中衍生的一缕极致寒冰意志冻结;它的神山虚影被无孔不入的空间切割之力瓦解;它的狂暴雷霆被剑光中蕴含的生生不息的木之生机引导、分化……
剑域与法则之灵疯狂碰撞,各种法则光芒爆散,将这片星空渲染得光怪陆离!
罗峰越战越勇,他对多种基础法则的理解在实战中飞速深化、融合。那枚星辰碎片在他怀中微微发烫,似乎也在回应着他的突破。
终于,在无数次交锋后,罗峰抓住了法则之灵一次法则转换的细微间隙!
九道剑光骤然合一,不再是暗红色,而是化作了一道混沌色的、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所有法则可能性的微小剑芒!
这一剑,是他此刻对法则理解的极致体现!
“破!”
混沌剑芒无声无息地穿透了法则之灵的防御,没入了其核心之中。
法则之灵那不断变幻的身躯骤然僵住,随即,如同绚烂的烟花般,轰然炸开,化作无数最精纯的法则光点,消散于星空。
第二层,通过!
一枚更加璀璨、体积也稍大一些的星辰碎片,缓缓凝聚而出。
罗峰伸手接过碎片,感受着体内更加圆融强大的力量,以及灵魂中那前所未有的清明感,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
通往第三层的星光门户,在他面前缓缓打开。那门后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
罗峰没有丝毫停顿,迈步而入。
他的星辰塔之旅,远未结束。
(罗峰领悟剑心通明,通过第二层考验,踏入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