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天下城的 “共生树” 照得金黄,树上嫁接的东境果树枝头挂满了红果。龙弈刚和阿野一起采摘完果实,就见城门外传来驼铃声 —— 一支披着异域织锦的商队停在城下,为首的商队首领阿商,手里托着颗晶莹的宝石,笑容里带着几分审视:“我们是西域商队,听说你们这里有‘天下一体’的说法,特来交易 —— 只是不知,你们的‘天下’,能不能容得下‘等价交换’的规矩?”
天下城的人顿时围了上来。阿仪上前一步,笑着说:“我们天下城向来欢迎朋友,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互相分享!” 可阿商却摇了摇宝石:“分享?在西域,宝石换粮食,织锦换草药,从来都是等价交换。你们的‘共享’,难道是想让我们白白拿出货物?”
阿石皱着眉说:“我们帮你们修骆驼棚、找水源,你们给我们西域的种子和织锦,这不是交换吗?只是我们不斤斤计较罢了!” 阿商的侄子阿锦立刻举起织锦:“这织锦要织三个月,你们的水源随处可见,怎么能算等价?你们的‘天下’,不过是想占外来人的便宜!”
双方各执一词,龙弈却突然笑着说:“不如我们办个‘天下市集’,你们用西域的货物换我们的粮食、草药,我们也用你们的种子种西域的作物,用你们的织锦技术改良我们的麻布 —— 交换不是只看眼前的价值,还要看长远的好处,这才是天下城的‘交换之道’。”
阿商犹豫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们就留半个月,要是这‘天下市集’真能让双方都得利,我们就常来;要是不能,我们就回西域,再也不相信你们的‘天下’!”
可刚办了三天市集,新的麻烦就来了。天下城的孩童们因为 “天下礼” 吵了起来:东境山部的孩子说 “打猎时要先敬山神,这才是天下礼”;西漠草原的孩子说 “养牛羊要先喂牧草,这才是天下礼”;农耕部落的孩子说 “种地要先祭土地,这才是天下礼”—— 孩子们各执己见,甚至把 “共生树” 旁的 “天下信物”(各部落的小礼物)扔得满地都是。
阿豆急得直掉眼泪,跑去告诉龙弈:“他们都说自己的礼才是对的,再也不一起玩了!要是连我们都不能好好相处,天下城的‘天下’是不是要散了?” 龙弈没立刻回答,只让阿豆把各部落的孩子和西域商队的孩子都召集到 “天下石” 旁。
龙弈指着 “天下石” 上的刻字说:“你们看,山部的‘猎礼’、草原的‘牧礼’、农耕的‘耕礼’,都刻在石头上,没有谁比谁更对。就像西域商队的‘交易礼’,也是他们的规矩,我们不能说不对,只能说不同。” 阿商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着对孩子们说:“在西域,我们交易前会互相递杯奶茶,这是我们的‘礼’;你们分享粮食前会一起拜土地,这是你们的‘礼’—— 礼不同,心却是一样的,都是想好好相处。”
阿婷突然想到个法子:“我们可以做条‘天下信物链’,每个孩子都把自己部落的‘礼’做成小信物,串在一起 —— 山部的孩子做个小木弓,草原的孩子做个小羊毛球,农耕的孩子做个小陶麦,西域的孩子做个小宝石坠,这样大家的礼都在上面,再也不用争谁对谁错了!”
孩子们立刻动手做信物。阿林用山木刻了个小弓,阿豆用陶土捏了个小麦,阿锦用丝线编了个小宝石坠 —— 当他们把信物串成链,挂在 “共生树” 上时,突然发现:不同的信物拼在一起,竟像幅小小的 “天下共生图”。
可市集的问题还没解决。西域商队的织锦因为图案新奇,很多人都想要,很快就换完了;而天下城的草药因为能治病,西域商队也想多换些,可草药数量有限,双方又开始争执。阿商皱着眉说:“要是每次都这样,我们的交易迟早要断!”
阿禾突然开口:“我们可以教你们种草药,你们教我们织锦技术 —— 这样你们以后不用再从西域运织锦来,我们也不用再担心草药不够换,这不是比一次性交易更好吗?” 阿野也补充道:“东境的山林里有很多适合种草药的地方,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种,收获的草药一半给你们,一半留给天下城!”
阿商眼睛一亮,立刻同意了。西域商队的织锦师傅开始教天下城的人织西域图案,天下城的草药师傅则教西域商队的人种草药。阿锦跟着阿豆一起在草药田旁种西域的 “耐旱花”,笑着说:“以后我每年都来,既收草药,又看你们种的花,再也不用只想着交易了!”
秋末的时候,“天下市集” 办得格外成功。西域商队带着满车的草药和粮食回西域,还带走了天下城的麦种和草药种子;天下城的人则学会了织西域织锦,还种出了西域的耐旱花 ——“共生树” 旁的 “天下信物链”,也多了很多新的信物,有南境的小芦苇,有东齐的小竹简,还有西域的小织锦。
可新的挑战又来了。有几个偏远部落听说天下城的 “天下理念” 后,派来使者说:“我们部落太小,既不会打猎,也不会种地,你们的‘天下’,能不能容得下我们这样的部落?” 阿石笑着说:“当然能!你们可以帮我们看市集、喂牛羊,我们教你们种麦子、辨草药 —— 天下城的‘天下’,不是只容得下会干活的人,是容得下所有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偏远部落的使者感动得哭了:“以前我们总怕被大部落欺负,现在才知道,还有人愿意真心帮我们!” 龙弈拍着使者的肩说:“以后你们就是天下城的一员,我们一起种地、一起赶集、一起过好日子!”
除夕夜,天下城的篝火比往年更旺。东境山部的人、西漠草原的人、南境的人、东齐都城的人、西域商队的人、偏远部落的人,还有天下城的人,围着篝火一起跳舞。孩子们举着 “天下信物链”,唱着阿豆新编的歌:“小木弓,小羊毛,小陶麦,一起飘……” 歌声飘得很远,飘到了西域的沙漠,飘到了偏远部落的小山村,飘到了每一片有 “天下” 的土地。
龙弈站在篝火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身边的阿婷说:“以前我总觉得,‘天下’是要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现在才懂,‘天下’是要让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不管是大部落还是小部落,不管是会打猎还是会织锦,都能好好活下去,还能把自己的‘礼’传下去。” 阿婷点点头,指着 “共生树” 上的信物链:“你看,那就是我们的‘天下传承’,不是靠嘴说,是靠每个孩子手里的信物,靠每个部落的‘礼’,靠大家一起的努力。”
这天下,没有谁是多余的,也没有谁的 “礼” 是错的。山部的猎礼、草原的牧礼、农耕的耕礼、西域的交易礼,还有偏远部落的 “守市集礼”—— 不同的礼,不同的活法,却因为 “天下” 这两个字,聚在一起,互相学习,互相传承,互相温暖。
开春的时候,“天下石” 旁又多了很多新的刻字,都是偏远部落的名字。“共生树” 上的 “天下信物链” 也越来越长,挂满了不同的信物。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有的带着自己部落的 “礼”,有的带着自己部落的孩子,有的只是来看看这颗 “天下之心”—— 他们都知道,这里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城,是所有想好好活下去、想互相传承的人的天下城,是真正能把 “天下” 传下去的城。
阿豆领着新加入的偏远部落孩子,在 “共生树” 旁又种了棵小树苗,笑着说:“等这棵树长大,我们就把新的信物链挂在上面,让‘天下’一直传下去!” 龙弈摸了摸阿豆的头,心里无比坚定:只要还有孩子愿意做信物链,还有部落愿意传 “礼”,还有人愿意相信 “天下”,这天下就永远不会散,永远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