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生与张道长趁着浓重如墨的夜色掩护,借着乌云蔽月、星辉尽敛的天时之利,如鬼魅般悄然潜入那座被世人遗忘多年的冷宫废苑进行探查。这座荒废已久的宫苑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斑驳的朱漆宫墙爬满枯藤,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阴风阵阵呼啸而过,处处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虽然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未能深入核心区域就被迫撤退,但这次冒险行动却收获了惊人的发现——在那座布满青苔、爬满藤蔓的假山之下,隐藏着一口散发着阴森寒气的诡异深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他们靠近时,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恐怖意志突然苏醒,那充满恶意的精神扫视如同实质般穿透两人的防护,让两人如坠冰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连呼吸都为之一窒。这一切无可辩驳地证实了此处极可能就是他们苦苦追寻多时、连通传说中归墟之眼的最大裂隙入口之一!
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很快通过秘密渠道传到了地师耳中。当他听闻此事时,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继而暴怒如雷,狂暴的情绪让他几乎将密室内的所有陈设都砸了个粉碎!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竟然让他们摸到了圣坛入口!地师面容扭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双眼充血赤红似要滴血,咆哮声如雷霆炸响,震得密室墙壁都在颤动,那些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本座亲自布下的警戒法阵为何没有提前预警?!难道都是摆设不成?!他愤怒地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珍贵的玉器瓷器碎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下方跪着的黑衣手下们浑身颤抖如筛糠,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同样百思不得其解,那口隐藏在假山之下的周围明明布置了主人亲手设下的极其隐蔽的预警禁制,层层叠叠的防护法阵堪称天衣无缝,为何会被那井道人如此轻易触动并全身而退?这简直是对主人威严的莫大挑衅!其中一个胆大的手下战战兢兢地抬头,却被地师那狰狞可怖的表情吓得立即又低下头去,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地师发泄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阴鸷得令人毛骨悚然,如同毒蛇盯着猎物:不能再等了!这小子是个巨大的变数,必须尽快除掉!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入口,以他那种执拗的性格定然还会再来...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布下天罗地网,将他引入绝地,一举擒杀!他阴冷地笑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一枚黑色玉佩,那玉佩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他立即下达一连串冷酷至极的指令,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传令下去,将冷宫废苑周边的守卫明松暗紧,故意在东北角留出破绽。在圣坛入口方圆百丈内,布下最恶毒的九幽噬魂阵!再调一队最精锐的影杀卫潜伏于此!本座要让他来得去不得!他每说一句,手下们就浑身一颤,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杀阵,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他顿了顿,又阴冷一笑,露出毒蛇般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另外,将那老道士挂单的玄真观给本座盯死了!若那井道人侥幸逃脱,必会回转...届时,便让那老道成为牵制他的最好诱饵!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惨死!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扭曲变调,充满了病态的快意,嘴角勾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一条条恶毒的指令如毒蛇般蜿蜒而出,一张针对井生的死亡之网正在暗处悄然张开。地师走到窗边,望向皇城方向,喃喃自语道:主人...您还要多久才能平息各地的躁动...京城这边,属下快压制不住了...那该死的,比我们想象中难缠得多...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与紧迫感,仿佛末日将至,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掐入窗框的木头中,留下深深的指痕。
与此同时,井生与张道长也已悄然返回隐居的破旧道观。回想起那地底恐怖的意志扫视,两人仍心有余悸,冷汗涔涔。那绝非地师的力量...井生沈声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镇龙令,更像是...归墟之眼本身的一丝本能意志被惊动了。看来那入口不仅真实存在,而且其内蛰伏的东西,比我们先前预想的更加活跃和危险,恐怕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眉头紧锁成深深的川字。
张道长面色凝重如铁,白须微微颤抖,眼中闪过深深的忧虑:如此看来,强闯绝无可能。必须先找到克制或安抚那归墟意志的特殊方法,否则即便我们找到入口确切位置,也无法靠近半步,更别说完成加固封印的使命了。这等天地异变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啊。他长叹一声,抬头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在寻求上天的指引,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忧虑。
井生点头陷入沉思,眉头紧锁成川字。他隐约记得镇龙碑的古老传承中,似乎有关于如何与这类天地裂隙意志沟通的模糊记载,但那些内容极其深奥晦涩,需要极高的修为境界和特定的天时地利才能施展。正在两人苦思对策之际,宰相府再次秘密派来心腹,带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和一个意想不到的请求,这或许将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那使者神色紧张,四下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封密信,郑重地交到井生手中,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