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宗门里的普通弟子们,只是偶尔被动地接受“狗粮”的远程轰炸。
那么,作为江年的“贴身保镖兼移动摄像头”,上古凶兽墨影,就是那个天天被摁在靶心,经受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饱和式火力覆盖的倒霉蛋。
它的地位,也从以前那个酷炫狂霸拽的“暗影护卫”,光荣地、被迫地,转职成了“明晃晃的移动电灯泡”。
惨,实在是太惨了。
自从陆屿川和江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这只可怜的上古凶兽,就过上了水深火热、不见天日的悲惨生活。
因为职责所在,它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江年。
于是,它被迫围观了以下所有场面——
清晨,江年还赖在床上没睡醒,陆屿川会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粥。
午后,江年趴在院子里的软榻上看话本,陆屿川会走过去,把他捞进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然后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地,念给他听。
傍晚,两人坐在桂花树下,陆屿川会把江年变回猫形,然后把脸埋进他肚皮上那柔软的、雪白的长毛里,狠狠地吸上一大口。
……诸如此类的场景,每天都在循环上演。
墨影被迫天天围观自己那高贵冷艳、智珠在握的主人,是如何化身为一个黏黏糊糊的、毫无廉耻的恋爱脑的。
它眼神里的鄙视,也经历了一个从浓烈到麻木、再到生无可恋的完整过程。
一开始,它还会在心里疯狂吐槽:
【恶心!人类的求偶行为真是太恶心了!】
【亲一下就算了,怎么还咬上了?脏不脏啊!】
【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瞎了我的豹眼!】
后来,它吐槽累了,也骂累了。
它选择躺平,并试图通过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比如,每当那两人开始腻歪的时候,它就会默默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们,眼不见为净。
但很可惜,这种消极抵抗,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两个没羞没臊的家伙,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墨影那根名为“忍耐”的神经,在经受了长达数日的、惨无人道的精神凌虐之后,“啪”的一声,彻底崩断了。
那天下午,江年不知为何,跟陆屿川闹了点小脾气,一个人气鼓鼓地蹲在墙角,背对着陆屿川,不理他。
陆屿川也不说话,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片刻,他才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那个还在生气的小家伙,然后开始亲他。
不是那种敷衍的亲,而是细细密密的、带着安抚和宠溺的、啄木鸟一样的亲。
从他气鼓鼓的脸颊,亲到小巧的鼻尖。
从微微嘟起的嘴角,亲到泛着红晕的耳垂。
江年那点小脾气,在这种温柔的攻势下,很快就土崩瓦解,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舒服的呼噜声。
温馨的、充满了粉红色泡泡的氛围,在小院里弥漫开来。
而趴在不远处假寐的墨影,被迫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尽收眼底。
它看着陆屿川又在亲江年的脸颊。
它看着江年被亲得眯起了眼睛,舒服地晃起了尾巴。
它看着那两个旁若无人、甜得发腻的家伙……
终于,忍无可忍。
在陆屿川的嘴唇,即将又一次落在江年脸颊上的时候,墨影猛地抬起了自己那只巨大的、漆黑的豹爪。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悲愤和绝望的姿态,重重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
——它,堂堂上古凶兽,混沌的后裔,眼睛要被这对狗男男给闪瞎了!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