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柳如烟说得委婉，在主流认知中，五行灵根就是杂灵根的代表。那叶辰长老自身是此资质，或许更希望弟子是天灵根，能弥补他当年的遗憾？
“还有一位，‘万法阁’的凌虚长老，他博览群书，对各种偏门大道均有涉猎，据说对混沌、时空等也有研究。但他收徒全凭眼缘，而且……据说有些不着调，门下弟子良莠不齐。”秦烈补充道。
沈源将这两位长老记下，感觉并非最理想的人选。
他又去了内门执事殿，查询公开的长老收徒信息。
光幕上滚动着一些长老的收徒要求，大多对年龄、修为、灵根、悟性有明确指标。
沈源逐一对照，发现自己悟性，年龄和修为居然都能达标，但最关键的灵根资质一项，完全不符合那些要求“单系或双系天灵根”的长老的标准。
几天下来，收获寥寥。沈源不禁有些气馁。难道因为灵根资质，他连拜一位合适师尊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他心情有些低落时，一次在炎盟聚义厅与几位老成员闲聊中，他听到了一个名字。
“要说毅力惊人，厚积薄发，当属‘坐忘峰’的玄玑真人！”一位年纪颇长的灵尊后期师兄感慨道，“玄玑真人乃是金、木、火三属性灵根，资质在内门可谓平平，年轻时并不被看好。但他心志之坚，毅力之强，堪称恐怖！凭借大毅力、大智慧，硬生生将三种属性融会贯通，走出了自己的道，于三千岁时突破灵帝，如今已是灵帝后期的大能！”
三属性灵根？资质平平？靠毅力厚积薄发？灵帝后期？
这位长老的信息瞬间吸引了沈源的注意！
他连忙追问：“这位玄玑真人，他可收徒？
那师兄看了沈源一眼，笑道：“沈师弟感兴趣？玄玑真人确实收徒，而且收徒标准极其严格，甚至可以说……古怪。他不看灵根，不看资质，只看‘心性’与‘道心’。”
“据说他设下的考核任务艰难无比，很多自诩天才的弟子连入门考核都通不过。也正因如此，他门下弟子极少，据我所知，目前仅有两位亲传。但凡是能通过他考核的弟子，无不是心志坚毅之辈，他对弟子也是倾囊相授，极为用心。”
另一位师兄接口道：“不错。而且玄玑真人如今已九千余岁，距离灵帝境万年大限已不远。他早已不理俗务，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培养弟子身上，希望能将自己的道统传承下去。若能拜入他门下，得到的指点必定是毫无保留的。”
沈源越听，眼睛越亮！
不看灵根资质，只看心性与道心！门下弟子稀少，倾囊相授！自身是复合灵根，靠毅力崛起！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师尊人选！
“坐忘峰……玄玑真人……”沈源喃喃自语，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多谢师兄告知！”沈源对那两位师兄郑重拱手道谢。
“沈师弟莫非想去试试？”那师兄提醒道，“玄玑真人的考核可是出了名的难，而且他老人家脾气有些……嗯，独特，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沈源目光坚定。相比于那些看重灵根资质的长老，这位玄玑真人无疑更适合他。
打听到坐忘峰的位置后，沈源没有耽搁，稍作准备，便径直前往。
坐忘峰位于内门区域较为偏僻的角落，与其他灵峰缭绕、气象万千的山峰不同，此峰看起来颇为普通，甚至有些……荒凉。
山势平缓，植被稀疏，灵气浓度似乎也比其他长老所在的山峰稀薄一些。
但沈源却敏锐地感觉到，此地的天地法则似乎格外沉静、凝练，有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
他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衣袍，沿着山间石阶，一步步向上走去。他没有驾驭遁光，以示尊重。
峰顶之上，只有几间简单的茅屋，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以及一棵虬枝盘扎的古松。
古松下，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闭目盘坐，气息与整个山峰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山，山就是他。
对照几位师兄给的画像，正是玄玑真人。
沈源能感觉到，这位老者体内蕴含的力量，如同沉寂的火山，浩瀚无边，远非他之前见过的任何灵尊、灵圣可比。这就是灵帝后期大能！
他不敢打扰，静静立于十丈之外，躬身等候。
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
沈源如同磐石般站立，身形未有丝毫晃动，眼神始终清澈而坚定。
第三天日落时分，玄玑真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温润平和，却又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直接落在沈源身上。
“小家伙，毅力倒是不错。”玄玑真人的声音平和，带着一丝沧桑，“所为何来？”
沈源上前一步，再次躬身，恭敬道：“弟子沈源，慕名而来，欲拜真人为师，求大道真解！”
玄玑真人目光平静地看着沈源，并未因他的拜师请求而有丝毫波澜。
“拜师？”他淡淡开口，“老夫收徒，不看灵根，不看资质，甚至不看悟性。只看一样——汝之道心，是否坚不可摧，汝之本心，是否澄澈如镜。”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沈源的心头。
“你修炼的，是《混元无极经》吧？”玄玑真人下一句话，让沈源心中一震。他并未运转功法，对方竟能一眼看穿？
“真人明鉴。”沈源老实承认。
“五行均衡，混沌初显。这条路，很难。”玄玑真人缓缓道，“上古混元宗何等辉煌，最终亦湮灭于历史长河。其根本原因，便是后继无人，无人能真正堪破混沌大道之玄机。你可知，为何你如今感悟混沌法则，会遇到无形壁垒？”
沈源精神一振，知道考验已经开始了，他恭敬回答：“弟子愚钝，翻阅典籍，请教同门，亦不得其解。还请真人指点迷津。”
玄玑真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观这天地，为何有五行？”
沈源沉吟片刻，答道：“五行乃天地根基，相生相克，演化万物。”
“不错，演化万物。”玄玑真人点头，“那你可知，混沌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