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老槐树下的地面上,十颗石子按轨迹顺序排列,像一串散落的星辰。林渊蹲在地上,指尖划过石子连成的弧线,眉头渐渐舒展,这半个时辰的记录,终于让他摸清了禁制的规律。
“所有轨迹都绕着老槐树转,而且每走满三圈,就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林渊抬起头,对苏瑶说,“这和《守阵初录》里提的‘莫比乌斯环’结构一模一样 ,没有真正的边界,起点就是终点。”
苏瑶凑过来,看着地上的石子轨迹,还是有些疑惑:“莫比乌斯环?那是什么?”
林渊捡起一片细长的槐树叶,将叶子的一端扭转半圈,再把两端捏在一起:“你看,正常的圆环有里外两面,从一面走永远到不了另一面;但莫比乌斯环不一样,扭过之后就只有一面,从任何一点出发,走一圈都能回到原点,就像咱们现在被困的禁制,看似在往前走,其实一直在循环打转。”
苏瑶盯着树叶做的环,恍然大悟:“那破解的关键,就是找到这个‘起点 = 终点’的节点?只要打破这个点的循环,禁制就散了?”
“对。” 林渊扔掉槐树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节点藏在灵气轨迹里,肉眼看不见,得靠玉片定位。” 他从怀里掏出守阵者玉片,那枚巴掌大的残片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白光,一靠近老槐树,光芒就明显变亮 , 玉片与守阵相关的禁制,天生就能产生共鸣。
林渊握着玉片,慢慢站起身,沿着石子记录的轨迹往前走。玉片的光芒随着他的脚步变化:离老槐树三米时,是淡金色;两米时,金色变亮,边缘泛起细微波纹;走到一米处,玉片突然 “嗡” 地一声,表面浮现出与《守阵初录》同源的阵纹,光芒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就是这!” 林渊停下脚步,脚下正好是第三圈轨迹与第一圈轨迹重合的位置。他掏出检测仪,对准地面一扫,屏幕上立刻跳出提示:“检测到禁制核心节点,灵气波动强度 1.2 单位,与玉片能量频率匹配度 98%,可通过反向灵气轨迹破禁。”
苏瑶赶紧走到他身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我该做什么?”
“抓紧我的手,闭眼。” 林渊伸出左手,掌心温热,“禁制可能会引发幻觉干扰你,别睁眼,跟着我的灵气走就好。”
苏瑶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力量让她安心。她闭上眼睛,能清晰感觉到林渊周身的灵气变得沉稳,像一条平缓的溪流,正缓缓汇聚到他的右手。
林渊深吸一口气,将玉片按在眉心,守阵者血脉瞬间被激活,胸口的蓝光与玉片的金光交融,一股精纯的阵纹之力顺着手臂流到指尖。他回忆着《守阵初录》里 “反向轨迹破禁” 的方法,指尖凝聚灵气,在节点上方的空气中缓缓划过。
一道淡蓝色的阵纹从他指尖流出,不像禁制的环形轨迹那样圆润,而是带着一个明显的 “转折”, 这是与禁制轨迹完全相反的走向,像在闭合的圆环上划开一道缺口。
“嗡 ——”
淡蓝色阵纹刚与禁制的灵气轨迹接触,周围的空气突然震颤起来。原本平稳流转的环形灵气,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紊乱,金色的灵气丝四处飘散,有的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 “噼啪” 声。
苏瑶虽闭着眼,却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变化 , 之前那股 “转圈” 的压迫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透的顺畅,仿佛堵塞的管道被打通。她忍不住想睁眼,却被林渊轻轻握了握手:“再等等,还没结束。”
林渊的指尖没有停,继续绘制反向阵纹。淡蓝色的线条越来越长,与禁制的环形轨迹交叉、缠绕,像一把剪刀,一点点剪断闭合的循环。老槐树下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地面甚至微微震动,原本模糊的树木影子,渐渐变得清晰 。
半柱香后,当最后一笔反向阵纹完成时,林渊猛地将玉片往前一推,“破!”
“哗啦 ——”
金色的环形灵气轨迹瞬间崩碎,像破碎的玻璃般散落一地,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周围的树木、腐叶、地面,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不再有循环打转的错觉,连空气中的潮湿感都淡了几分。
林渊收起玉片,长长舒了口气,手臂微微发酸 。他看向苏瑶:“可以睁眼了。”
苏瑶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喜:“禁制…… 真的散了!” 她环顾四周,老槐树依旧矗立,可之前那种 “被困住” 的压抑感荡然无存,远处的树木轮廓清晰,能看到一条被落叶覆盖的小径,通往禁地深处。
“你看这里。” 林渊指着脚下的地面。
苏瑶低头,发现节点处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淡金色的阵纹印记 , 那是反向阵纹与禁制碰撞后残留的痕迹,印记呈箭头形状,直指禁地深处,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这印记…… 是指向遗迹入口吗?” 苏瑶轻声问。
林渊点头,掏出检测仪扫过印记:“能量与守阵者血脉同源,应该是禁制消散后,自动显露出的路径标记。” 他看向禁地深处的黑暗,眼里满是坚定,“王小胖说不定就在里面,还有守阵者的阵眼 , 我们该走了。”
苏瑶握紧精铁剑,与林渊并肩站在印记旁。
夜色中,箭头形状的阵纹印记泛着微光,像一盏引路的灯,照亮了通往禁地深处的路。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迈步,顺着印记指引的方向,往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