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绝尘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是蠢人,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江念话中的道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着粗气问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去城里,去哪里找帮手?我现在还能相信谁?”
江念看着他,目光深邃:“你不想知道你的白姐和陈叔去哪里了吗?”
乌绝尘猛地抬头:“你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江兄你快说!”
他此刻才想起,江念似乎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地带着他行动。
江念语气平静,却抛出了一个让乌绝尘如遭雷击的消息:“他们没有被关在沙家的地牢。他们被一个叫做‘暗财商会’的地下组织控制了,明天晚上十点,会在他们位于城西北的秘密据点里,被当作商品卖掉。”
“什么?!卖商品?!”
乌绝尘的眼睛瞬间红了,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你怎么会知道?!这消息可靠吗?那个暗财商会又是什么东西?!”
江念面不改色,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个暗财商会是西域最大的黑市商会之一,背景复杂,行事毫无底线......”
当然,此乃谎言,他不能透露时间回溯的能力,只能以此解释。
乌绝尘对江念的话将信将疑,但关乎白姐和陈叔的安危,他不敢不信。巨大的愤怒和焦急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是……他们怎么敢!我要去救他们!我现在就去!”
“站住!”江念低喝一声,拉住了冲动的乌绝尘,“你就这样去?你知道具体地点吗?你知道里面有多少守卫吗?你知道拍卖场的规矩吗?你打算硬闯一个至少有超凡境、甚至可能不止一位强者坐镇的地下黑市?你这是去送死!”
乌绝尘被江念喝止,喘着粗气,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被……”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救,当然要救。但不能蛮干。”
江念的语气斩钉截铁,“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进城,而是先回去,回到我们藏车的地方,好好计划一下,如何从暗财商会手里,把人救出来。”
他看着逐渐被说服但依旧迷茫的乌绝尘,觉得是时候透露一些信息来获取他更深的信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郑重:“乌兄,事到如今,我也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了。”
乌绝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叫江念,来自中域。但我并非普通的行商。”江念的目光变得深沉,“我来自一个名为‘守望者’的组织。我们的据点位于东面的墟渊城。”
“守望者?”乌绝尘皱紧眉头,努力回忆,“我没听说过这个组织……罡煌城消息相对闭塞,尤其是关于中域和东面的……”
江念淡淡一笑,继续抛出筹码:“没关系,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们行事较为隐秘。那你可听说过‘黄泉拘魂阁’、‘扑克牌’、‘血荆棘’这些组织?”
乌绝尘脸色微变:“这些……倒是有所耳闻,都是非常厉害、也非常危险的组织。”
这些组织的威名,即使在遥远的西域也有所流传。
江念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傲然:
“我们守望者的实力,比起他们只强不弱。”
“我们的信条是守望相助,薪火相传,旨在终结这个末世,恢复秩序。”
他这话半真半假,守望者确实存在且有理想,但实力是否比那些老牌组织强,就只有天知道了。
乌绝尘听得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似乎也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竟然来自一个如此强大而神秘的组织!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因为江念表现出的冷静、果决和那种深不可测的战力,确实不像一个普通的行商。
“所以,乌兄,”江念伸出手,按在乌绝尘的肩膀上,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了。相信我,先救人,再图后续。救出白护卫和陈护卫,我们就有了一份力量,然后再想办法打听你父母的消息,甚至联系我的组织寻求进一步的援助。我们现在势单力薄,每一步都必须计划周全。”
乌绝尘看着江念坚定的眼神,心中翻腾的愤怒和焦虑渐渐被一股找到主心骨的感觉所取代。
是啊,靠自己一个人冲动行事,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江念背后的组织和他展现出的能力,成了此刻他唯一的希望。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好!江兄,我听你的!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明天晚上去那个该死的暗财商会,把白姐和陈叔救出来!”
“很好。”江念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吧,先回我们藏车的地方。路上小心,避开任何可能的眼线。”
两人达成共识,转身,借着夜色和沙丘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着灰烬裂谷方向,他们隐藏车辆的地点快速行去。
救人的计划,在他们心中开始酝酿。
与此同时,罡煌城某处地牢内,铁锁轻响中,乌天枭与兰夫人被灵力封印的手铐锁在青石墙上。
沙老负手而立,脸上露出阴鸷的笑意:“姓乌的,我大哥的下落该说了吧?”
乌天枭看着他,长叹一声:“没想到栽在你手里……地点和钥匙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哦?你还想讨价还价?”沙老不屑一笑。
乌天枭也不管他,自顾自道:“...你得答应护住这座城池,它是我们的根。”
闻言,沙老嗤笑:“哼,在我的治理下,它只会更兴盛。”
乌天枭垂眸,他叹了口气,随后告诉了他地点、以及一把特殊的钥匙,此钥匙拿去给他哥哥。
......
翌日,晨雾未散时。
罡煌城城府中心处的建筑群之中,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内,一位戴着斗笠的老者正哼着小曲在浇花,水壶倾斜处,水珠在青砖上溅开细碎的光斑。
这里几乎没什么人路过,这个老者看上去极其普通,似乎和一个年老的护卫没什么差别。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