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外的“量劫竞技场”,战况愈发激烈。在红云暗中不懈的“煽风点火”下,巫妖两族本就脆弱的信任彻底崩塌,摩擦迅速升级为局部死斗。妖族周天星斗大阵运转间,时常因内部猜忌出现滞涩;巫族冲锋之时,也因祖巫间的理念不合而屡失良机。伤亡数字开始攀升,鲜血染红了竞技场的边界,浓重的劫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而“道祖快乐网”的直播间,人气却因此达到了顶峰。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刚才那波妖族内讧看到了吗?那个妖帅是不是故意把队友卖了?” “巫族也不团结啊!共工和祝融又差点自己人打起来!” “总觉得这仗打得怪怪的,好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推……” “管他呢!刺激就行!我押的巫族先破千人斩,快成了!” “道祖解说呢?来段专业分析啊!”
燃灯道人解说得口干舌燥,嘉宾们也是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整个洪荒的目光都被这场诡异而惨烈的“表演赛”所吸引。
隐匿在劫气中的红云,看着巫妖两族如同提线木偶般按照他引导的方向互相消耗,脸上露出了扭曲的快意。“对!就是这样!打吧!杀吧!等你们两败俱伤,等我找到机会……”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天庭和盘古殿,眼中闪烁着贪婪与仇恨交织的光芒。
这一日,战局再次突变。在红云的精心策划下,他利用一道偶然发现的、残留的魔祖罗睺气息(可能是当年道魔之争的残留),巧妙地嫁祸给了一位与巫族交往过密的妖族大圣。证据“确凿”,瞬间点燃了帝俊太一的滔天怒火,认定巫族与魔族余孽勾结!
“巫族无耻!竟敢勾结魔孽!今日定要踏平不周山!”东皇太一怒吼,混沌钟响彻天地,妖族大军倾巢而出,发动了总攻。
巫族被这莫须有的指控气得三尸神暴跳,十二祖巫亦是全力催动都天神煞,准备硬撼周天星斗。大战瞬间进入白热化,整个竞技场都在剧烈震颤,边界光华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直播间彻底沸腾,弹幕和打赏特效淹没了画面。所有观战者都屏住了呼吸,意识到决定洪荒格局的终极一战,可能就要在此刻提前爆发!
五庄观内,镇元子通过地书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清楚地感知到那股熟悉的、属于红云的阴冷气息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红云!你当真要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吗?!”他再也坐不住,想要冲向不周山,哪怕只能尽力减少一些伤亡。
然而,他身形刚动,一道懒洋洋的神念便传入他脑海:“老镇啊,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场,安心看戏,别打扰演员发挥。”
是道祖!
与此同时,紫霄宫中,萧狂终于从云床上坐直了身子,脸上不再是纯粹的看戏表情,而是带着几分“导演终于等到高潮剧情”的兴奋。
“嗯嗯,矛盾激化,冲突升级,节奏不错!红云这小子,搞事能力可以啊,深得本座摸鱼……啊不,是‘无为而治’的精髓!知道把麻烦丢给别人,自己躲在后面爽!”萧狂摸着下巴点评道,丝毫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
侍立的望舒忍不住开口:“老爷,巫妖若真全面开战,生灵涂炭,恐伤洪荒根基……您真的不管吗?”
“管?为什么要管?”萧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本座不是已经管了吗?划了竞技场,规定了范围,保证了观众安全。场内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嘛!这叫尊重‘市场规律’和‘竞争自由’!”
西王母也低声道:“可是……那红云暗中作梗,已然违背了公平……”
“公平?”萧狂笑了,“这洪荒什么时候讲过绝对的公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红云能想到利用规则漏洞……呃,是利用劫气搞事,那是他的本事!本座作为规则制定者,要做的就是保持规则稳定,而不是下场偏帮任何一方。这才是最高明的管理——稳坐钓鱼台!”
他边说边随手一点虚空,一道无形的加固法则悄然融入竞技场边界,将那因双方全力对轰而激荡不休的光幕稳定下来,确保战火不会外泄。做完这一切,他又懒洋洋地瘫了回去,抓起一把新炒的“五针松子”。
“再说了,”萧狂嗑着松子,含糊不清地说,“你以为天道老弟真睡着了?它比谁都精!只要不触及它的核心底线(比如洪荒崩溃),它才懒得管下面怎么打生打死。说不定它还觉得,这种可控范围内的激烈竞争,有助于……嗯,优化洪荒种族结构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天道那缕微弱的意念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劫数…也是循环…优胜劣汰…数据收集…zzzz…只要不超阈值…】
望舒和西王母再次无言以对。这道祖和天道,一个明着看戏,一个默许内卷,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周山外,巫妖终极对决已然展开。星辰陨落,血浪滔天,盘古虚影与混沌钟声碰撞,空间成片湮灭。惨烈程度远超以往,但在那道坚固的边界约束下,竟真的未曾波及外界分毫。
红云隐藏在暗处,看着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却又隐隐生出一丝不安。道祖……真的就只是看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所有通过直播观看这场大战的洪荒生灵,在最初的刺激过后,看着那如同绞肉机般的战场,以及不断陨落的熟悉身影,心中也渐渐升起一股寒意。这道祖划下的“游戏场”,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冷酷和真实。
萧狂看着水镜术中惨烈的战况,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望舒和西王母说: “差不多了,高潮部分看完了,后面估计就是打扫战场了。没啥意思了。你俩帮本座盯着点结局,本座先去睡个午觉。等他们打完了,记得通知本座去收‘场地维护费’。”
说罢,他竟真的翻了个身,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在这关乎洪荒命运的时刻,于紫霄宫中响了起来。
望舒和西王母相视苦笑,只能继续充当这场天地杀劫的……现场直播监工。而洪荒的未来,就在这鼾声与厮杀声的交织中,滑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