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谭笑七是从五岁开始自主独立的,他开始带孙农,不再对自己父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这件事有些令人奇怪,到底是什么外力推动他这样的?一个一直身体不好,没事就哭咧咧的奶娃子,怎么突然就长大了?
谭笑七自己也曾对这一转变深感惊奇,他努力追寻彼时的记忆,但是似乎有什么貌似模模糊糊的抓不着的东西在虚幻里飘遥,他就记得二叔关于敬军礼的这番说教,问题是自己和敬军礼八竿子打不着吧。
当一壶浓茶被重新换了饮茶又空了时,海市的旭日已经在遥远的东海边蓄势待发,伺候茶局的魏汝之早已被谭笑七打发去睡觉,二叔和谭笑七却还是精神奕奕,谭笑七终于找回了曾经失去的记忆。
谭笑七后来非常佩服邬总,她的用药出神入化,然而她的主业却是管理智恒通的一大摊子事物,她懂6国语言,懂建筑设计,懂心理学,在智恒通的发展道路上,邬总起到了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作用。谭笑七不明白这么出色的女人怎么会过来帮自己做事,还肯给自己生猴子。
关于用药,这是谭笑七后半辈子最感兴趣的事情,只要邬总有时间,谭笑七就缠着她学习药理,邬总觉得奇怪,当初自己和师傅随便学出来的东西,怎么到了谭笑七这里就这么难学,她头一次觉得自家男人朽木不可雕也。
其实谭笑七感兴趣就是如何用药猛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够遗忘,或者说淡化之前的一部分记忆。因为他自己就是,五岁时他被二叔带到海南岛参加了为期8个月的包括武术,身体基础,对抗等等训练,在离开之前他服用了连续三天的苦药汤,然后回到北京,然后对于这段记忆就渐渐遗忘了。
关键是在这个秉烛夜谈中,二叔告诉他在和他那个半年后,那个基地就被钱景尧派人毁掉了,而且在谭笑七的工作分配上,就是这个钱景尧授意褚红兵,用崔鲲去掉了自己的名额。
当睡眼惺忪的魏汝之驾驶着虎头奔600带谭笑七来到22号大楼时,食堂蒸笼里的馒头包子还未成熟,厨师们忙于制作咸菜,煮粥做汤,谭笑七连续住在大楼后,厨师为他制作粤式早茶,今天他会隔三差五魏汝之一起享用。
魏汝之刚从广州回来不久,他告诉谭笑七说那家汽车销售的店面已经接近完工,问谭笑七准备在开业时预算几何,打算做到什么规模。
和谭笑七一起久了,魏汝之发现自己就要失去独立思考能力,而依赖于谭笑七的决断,似乎小个子的思维总是会高于自己的水平。
谭笑七告诉老魏,要等到第二次船德国汽车运来后开办,给大家展现出货源充足的样子,同时接受预订,只要先付定金,就可以享受定金一万顶三万的优惠,谭笑七说差不多到开业的时候,新能源的增发以及股票印制都已经完成。就要把汽车销售和智恒通,新能源这三个事件,通过谭笑七这个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
虽然谭笑七一直的原则是低调做人,但是做事就必须高调,否则谁愿意给你送钱。和二叔夜谈后,谭笑七知道为了自己以后更安全,为了自己的女人们,尤其是几个已经怀孕的女人,以后必须高调。他打算花钱雇佣几个所谓的“御用记者”,经常让自己,智恒通,新能源经常见报。在商言商,个人原则必须在公司原则之下。
当杨一宁欣喜地看到杨爸给病房拉进一条电话线后,觉得老爸真是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很想和谭笑七通话,就想了办法。按照时间推算,自己和师哥正常来说,这个时间应该到海市了。
杨一宁看着杨爸拨电话,当电话那边接通时,杨爸说“谭笑七,我是杨书逸,心心和吴德瑞遇到了车祸,嗯,你别急,心心没事,伤不重,不用你来,我马上带心心回北京养病,我要通知你一件事,这次车祸吴德瑞拼了性命救下了心心,我决定等小吴伤好了,就让心心和他成婚,请你理解,你有那么多女人,不差心心一个,嗯,这件事我做主了,咱们以后生意归生意,只是请你不要再缠着心心,挂了!”
杨一宁一阵晕眩,她想过去抢电话机,但是杨爸掏出一把瑞士刀,眼疾手快的剪断了电话线。他冷起脸来,对着要翻脸的女儿疾声厉色,“怎么了,我还不能做你的主了?我告诉你,就算我那些投在智恒通的资金都放弃,我也不会让你和谭笑七再交往。”
说着几个杨爸手下走进病房收拾东西,一副要裹挟杨一宁的架势。杨一宁反而笑了,“爸,您觉得这样就能割断我和谭笑七之道关系?您要不要去问问师哥,他敢娶我吗,只要他敢娶,那我就听您的话,立刻嫁给他!”
这一军,将得杨书逸如随风潜入夜,他知道女儿性格倔犟,但是说出来的话绝不反悔,“你说的啊,我这就去找小吴,他要是同意,你们马上筹备婚礼,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管你。”
“他要是不敢呢?”杨一宁用的不是同意,而是不敢。虽然她对师哥很有师兄妹的感情,但就算没有谭笑七,她也不会和师哥成为一家子。
杨爸顿了一下,他吴德瑞凭什么不同意,我杨家这么好的条件,娶了我女儿,杨家在智恒通的利益全都归你,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以后就能和那个谭笑七平起平坐了,这样多好,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就那个谭笑七,也就是运气好,没什么大本事。
“不管他敢不敢,你都得和我回北京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干涉你的事情。”
杨一宁笑看老爸,“这可是您说的,我和您回北京,您去问师哥,咱们都不许反悔!”
看到女儿这般有把握的样子,网吧心里打了一个突,不会吧,大个子应该不会这般不识抬举,这可是他一步登天的机会,
谭笑七这边放下电话后哈哈大笑,吓得矮个咨客赶紧找来魏汝之,告诉他说谭总接了一个电话后好像发疯了。
魏汝之觉得不会吧,能让陶总发疯的事情,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吧,当他快步走进二层时,发现谭总在寻找什么。
“谭总您在找什么,我帮您,医生说了您不能出汗。”魏汝之问。
如果杨书逸能把听见魏汝之对笑他很多的谭笑七连着用了三个“您”,就能知道杨一宁的底气所在了。自从谭笑七被捅两刀后还能生撅杀手两只胳膊,再加上之前的95针不打麻药,魏汝之已经不自觉地对谭笑七称呼“您”了,这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别说女人慕强男人也一样。
老魏总是想不明白,人一旦被捅两刀,应该是不管精气神,还是血脉,气势都随着刀口奔涌而出,怎么可能撅断杀手两只胳膊,尤其撅第二只时,应该是血流得更快,不光如此,他老人家还有力气踢爆杀手一只眼球。这到底是人还是神?
加上眼看的谭笑七的商业头脑,一下子获得九个亿的股票,就算觉得不真实,魏汝之也是心服口服。
“找我的宣纸和砚台。”
“敏别动,我知道在哪儿。”
谭笑七从医院回归前,整个二层是老魏指挥大家收拾出来的,他觉得这个二层就应该都是谭总的。
老魏在条案上铺好宣纸,取出狼毫,帮忙磨墨,“谭总怎么想
“写字了,刚才接了谁的电话?”魏汝之并不指望谭总回答。
“你以前的老板杨总的,他告诉我要把杨一宁嫁给吴德瑞!”
“什么?”魏汝之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差点要迸出来,这什么情况,别的不说,就算大小姐和谭总没关系,这事也绝对不可能啊。
“杨总就算愿意,吴德瑞也不敢啊!”老魏终于发出感叹,
就见谭总平静地饱蘸墨水,定下心神,写下五个大字,“感时花溅泪。”端的是金钩银划,笔锋犀利。
“老魏,你不知道,我读过几乎全部唐诗宋词,但唯独最喜欢这五个字,这种意境太深刻了,有人分析这是拟人化,其实和拟人没关系,这句诗描述的是一种难以说出来的一种意境,不能靠分析,而要站在杜工部彼时的角度去看周围的一切。”
之见魏汝之不声不响,默默得仔细看了一眼墨迹是否干透,然后小心地把这幅写了字的宣纸小心收讲起来。
“喂,老魏你干嘛?”谭笑七莫名其妙。
“这幅字归我了!”老魏斩钉截铁地说,不容谭笑七反悔,拿着字流跑出谭总办公层。
谭笑七不禁失笑,他练字晚,高一时才开始,其实是觉得那些课程学起来太轻松,就为了找点事做。
于是电话响起,他以为是杨一宁,没想到是马维民,“谭笑七,杨一宁出车祸你知道了吗,那个卡车司机我们将从昆山带回来,押在分局留置室,我给你个机会,半夜你来分局,在留置室审讯这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