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炙烤着华州广袤的大地。
阿萝与林铮风尘仆仆地,又踏入这座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城市。
连日来的奔波让她们身心俱疲,本想着能在此地休整几日,养精蓄锐后再踏上新的征程。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她们万万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终于到华州了,这下能好好歇口气了。”林铮伸了一个懒腰,目光扫视着热闹的街市。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片繁华的景象。
阿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笑意:“是啊,这些日子赶路实在太累了,找个客栈住下,好好睡上一觉。”说着,两人朝着一家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客栈走去。
刚走进客栈大堂,店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给我们开两间上房,再准备些热水饭菜。”林铮随手甩出一锭银子。
“好嘞!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安排。”店小二眉开眼笑,麻利地去办理手续。
就在她们等待房间钥匙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人群在惊呼什么,夹杂着动物的咆哮声。
阿萝和林铮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走,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阿萝说道,率先朝门外走去。
来到街上,只见一群人,正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而在街道中央,一头体型巨大的怪物正在横冲直撞。
这怪物形似年兽,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双眼通红,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它的爪子锋利无比,所过之处,房屋倒塌,尘土飞扬。
“怎么会有年兽余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夏日。”林铮皱紧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深知年兽通常是在寒冬腊月才会出没,如今正值盛夏,这种情况极为反常。
“不管是不是时候,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阿萝的眼神坚定起来,手中也出现了那一根细长的青铜戟。她知道,修复山水者也是修行者,守护百姓是自己的第一责任。
此时,那只年兽余孽发现了她们,转过头来,对着她们发出一声怒吼,然后迈开大步,凶狠的猛冲了过来。
咚咚咚——地面上的土地,都被那魔兽的脚步震得颤抖不已。
“阿铮姐姐,千万小心!这东西力大无穷,不可硬拼。”阿萝提醒道。
林铮点点头,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摆好了架势。
当那年兽余孽靠近时,她看准时机,猛地一跃而起,挥剑砍向怪物的脑袋。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林铮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仿佛撞到了一堵铁墙上。
然而,那头年兽余孽仅仅是晃了晃脑袋,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魔兽,好强的防御!”林铮暗自吃惊,连忙后退几步,调整战术。
阿萝趁机念动咒语,青铜戟顶端射出一道光芒,击中了年兽余孽的身体。
光芒在其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但却未能穿透它的鳞片。
年兽余孽吃痛,愤怒地转向阿萝,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糟了!”阿萝心中一惊,急忙施展身法躲避。好在反应够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但她的衣服还是被怪物的爪风撕破了一角。
“小主,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的攻击对它效果不大。”林铮喘着气、焦急地说道。
“嗯,看来常规的方法行不通,得想想别的办法。”阿萝一边躲避着怪物的攻击,一边思考对策。她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有了!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形来对付它。”
“小主,怎么利用?”林铮问道。
“阿铮姐姐,你看,前面有一条狭窄的小巷,我们可以把怪物引过去,让它在里面施展不开。”阿萝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说道。
“好主意!”林铮赞同道。于是,两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小巷的方向退去,试图引诱年兽余孽跟进。
年兽余孽头脑简单,果然中计,追着她们进入了小巷。
由于小巷过于狭窄,它的庞大身躯无法完全展开,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阿萝和林铮抓住这个机会,从两侧发起攻击。
林铮负责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不断地挥舞着长剑,佯装进攻。而阿萝则躲在暗处,寻找时机发动法术。
“孽畜!看本小主的厉害!”阿萝看准机会,再次念动咒语,这次她集中全力,将法力凝聚成一道粗壮的光柱,直射向年兽余孽的眼睛。
啊……光柱准确地命中目标,年兽余孽痛苦地咆哮起来,眼睛被刺得暂时失去了视力。
林铮随后断喝一声,趁着怪物失明的机会,纵身跳起,使出了自己的绝招——“破云剑”。
只见她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闪电般劈向年兽余孽的脖颈。
这一剑蕴含着她全身的力量,终于成功地斩开了怪物的一部分鳞片,鲜血喷涌而出。
年兽余孽遭受重创,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
它用力摇晃着脑袋,试图恢复视力,同时胡乱挥舞着爪子进行反击。
阿萝和林铮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的攻击,继续寻找下一个机会。
“我们不能给它喘息的机会,否则一旦它适应了我们的打法,就麻烦了。”阿萝说道。
“说得对,那就一鼓作气,彻底消灭它!”林铮咬了咬牙,重新振作精神,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雨水打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哗哗——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像是天河倾覆,泼洒得愈发猛烈。这并非寻常的雨,每一滴雨水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更奇异的是,雨水之中竟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蓝色的微光——那是天地间至阴时刻逸散的灵气。
雨水打在年兽余孽暗沉如焦炭的鳞甲上,非但没有冲刷掉它身上的血污,反而发出了“滋滋”的异响,仿佛滚烫的铁块遇到了冷水。
但这并非伤害,而是一种滋养。它原本因苦战而疲惫低垂的头颅猛地扬起,对着墨染般的天空发出一声既痛苦又畅快的嘶吼,那吼声穿透雨幕,震得周围残破的屋檐都在簌簌发抖。
它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原本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此刻在奇异雨水的冲刷下,发生了骇人的变化。淡蓝色的灵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光虫,争先恐后地钻入翻卷的皮肉之中。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开始像活物般蠕动、收缩,新生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长、交织、愈合。
前一刻还皮开肉绽的地方,下一刻便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闪烁着油腻光泽的暗红色新皮,虽然看起来脆弱,却标志着生机的强行回归。
这狂暴的灵气补充,显然也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更强的凶性。年兽的双眼不再是浑浊的暗红,而是变成了两盏在暴雨中熊熊燃烧的血色灯笼,充满了暴戾与疯狂。
它焦躁地用利爪刨击着泥泞的地面,每一次挥爪都带起混着灵光雨水的泥浆。它能感觉到,流失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归,甚至比受伤前更加汹涌澎湃。
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对它而言,不是灾难,而是一场天赐的甘霖,一场杀戮的盛宴前奏。它贪婪地张开巨口,任由蕴含着灵气的雨水灌入喉咙,周身开始蒸腾起一股带着血腥气的暗红色煞气,与冰冷的雨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诡异而恐怖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