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盯着赵沉手里的竹筒，竹筒上的蜡封裂了道缝：
蛇快出来了，你那边火把藏好了？
凌霄低声：
放心，火柴盒早塞供桌缝里了，驱蛇粉撒完就点火。
凌霄握紧火把，火把柄被汗浸得发潮：
准备好了吗？等他把蛇倒出来，我们就动手。
墨尘点头：
嗯，注意保护前排的老人孩子。
墨尘目光锁定赵沉手中的竹筒，目光像钉子钉在竹筒上：
他右手一直攥着竹筒，估计马上要放蛇了。
凌霄点头握紧火把：
雄黄粉和火柴都备好了，就等他动手。
凌霄盯着赵沉的右手，手心全是汗：
他竹筒往祭台边挪了，竹筒底在青砖上磨出沙沙声，动手信号来了！
墨尘点头，耳尖的汗滴在衣领上：
准备好，听我口令！
凌霄握紧火把凑近墨尘，火把的热气燎得她眉毛发烫：
等村民慌起来就点火把？
墨尘突然从袖中摸出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是他娘留的：
听着，我有个计划——
墨尘从袖中摸出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是他娘留的：
我扔铜钱引开他们视线，你趁机点燃东南角的引线——赵沉笨手笨脚把标记贴反了，红布包的是蛇笼，黑布包的才是真炸药，炸蛇笼正好能把蛇全闷死。
凌霄点头，辫子梢扫过墨尘手背：
三二一就动手？
墨尘指尖夹着铜钱：
嗯，我扔向刀疤脸左侧，你趁机摸去东南角。
墨尘突然将铜钱掷向祭台左侧，一声砸在铜鼎上，震得香灰簌簌落。刀疤脸果然转头去看，脖子上的刀疤跟着扭动。凌霄趁机摸出火柴，地划亮，点燃了蛇笼下的引线。
赵沉没察觉异样，只顾着倒蛇，嘴角还挂着笑：
让你们见识下河神的怒火！
王大爷气得山羊胡一翘一翘的，胡子上沾着片香灰：
你爹当年为护铁牛被洪水卷走，临死还攥着铁牛缰绳喊保铁牛护村子，你这畜生却用蛇害乡亲！
赵沉被王大爷的话刺得心头火起，脸色铁青得像庙里的关公像，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竹筒，竹筒口朝下猛地一甩，十几条银环蛇像泼出去的墨汁般窜出，鳞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嘶嘶吐信声像无数根针戳进耳膜，在祭台上疯狂扭动。
瘦猴打手狞笑着挥刀，刀光在烛火下闪了闪映出他脸上的刀疤。村民们吓得连连后退，有人脚下打滑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青砖上咚的一声。
谁敢动就先喂蛇！
有人大喊，喊声震得烛火晃了晃：
小心刀！别被他砍到！
赵沉狞笑着踢翻供桌，供桌腿断了一根歪在地上：
看见没？这就是河神的惩罚！谁敢挡我炸铁牛，就让这些蛇咬死！
前排的王奶奶突然瘫坐在地，怀里的布包掉出来滚出半袋糯米，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青砖缝，声音颤得像被冻住的蛛丝。她突然抓起供桌上的糯米撒向蛇群，白花花的米粒像雪片。李婶疯了似的翻布袋，纸包散开，黄色粉末劈头盖脸撒向最近的蛇：
是银环蛇！我家老头子就是被这蛇咬死的！
快拿雄黄粉啊！李婶，你家不是开中药铺的吗？
我这有雄黄粉！大家快躲开！
人群里有人惊呼，惊呼时嗓子眼里像卡了根鱼刺：
是银环蛇！这蛇有剧毒啊！赵沉你疯了吗？
后排有人急喊，声音都劈叉了像漏风的风箱：
银环蛇有剧毒！被咬了一刻钟就没命！快找木棍挑开！
凌霄急得直跺脚，嗓子眼里像塞了团棉花：
快找木棍！越长越好！
有人尖叫着后退，供桌上的烛火被惊得晃了晃，的吐信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前排几个老人吓得当场瘫坐在地，怀里的布包滚了一地。有人大喊，声音都劈叉了：
蛇！蛇爬到供桌上了！
快往后退！别让蛇爬过来！
用木棍挑开！别用手碰！
有人指着李叔脚边尖叫，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蛇！蛇钻李叔裤管里了！快拉出来！
有人大喊，唾沫星子喷了前排人一脸。话音刚落，就听李叔一嗓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抽。
蛇往人群里钻了！快躲开！
凌霄大喊，声音都变调了：
李叔坚持住！墨尘，快撒雄黄粉！
突然，后排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李叔抱着脚踝在地上疯狂翻滚：
突然，后排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李叔抱着脚踝在地上疯狂翻滚，裤管里的银环蛇地窜出来，毒牙在脚踝处留下两个血洞，黑血瞬间渗出裤管，像墨汁滴在白布上。他脸白得像刚捞上岸的鱼肚，嘴唇发紫：
咬...咬到了！我的腿麻了！快...快用绳子扎膝盖上面！松紧能插进手指就行！再找小刀划十字放血！
旁边的刘叔急忙解下腰带，腰带扣掉在地上：
快！用这个扎住腿！我这有布条！
李叔疼得直抽气，冷汗浸透衣衫，头发都黏在脑门上：
扎紧点！膝盖上面三寸！别让毒血往上走！
墨尘猫着腰猛冲过去，裤脚带起的泥点子溅了一地，雄黄粉劈头盖脸撒向蛇群，粉末在烛火下划出黄色弧线。王婶颤抖着摸出柴刀递过去，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寒光，刀柄上还沾着早上的菜籽油：
别动！银环蛇毒是神经毒！谁带了小刀？快划十字放血！
我这有柴刀！快给李叔划开伤口！
凌霄急忙对周围村民喊，手都快挥断了：
大家快帮李叔按住伤口！银环蛇毒发作快，放血能延缓毒性！
赵沉在祭台上拍掌大笑，笑声像碎玻璃刮过石板，脚边的蛇被震得乱窜：
蠢货！现在知道怕了？炸了铁牛，河神才会赐你们解药！不然一刻钟后，李叔这条腿就得锯掉！
他脚尖碾死条想爬走的蛇，绿血溅在红祭服上，像开了朵烂桃花：
谁敢拦我？水猴子最爱吃小孩心肝，尤其是三岁以下的男娃，半夜爬你家窗户时，可别喊救命！
李婶哭喊着抱紧孩子，娃吓得哇哇直哭，小手在她脸上乱抓。李婶死死按住孩子眼睛，鞋底地踩在蛇头上：
娘！蛇！蛇爬到脚边了！
不怕不怕，娘踩死它！赵沉你个畜生！你爹当年为护铁牛淹死，你现在却用毒蛇害三岁娃！俺男人去年捞尸死的还不够吗？
旁边的王大爷急忙扶住李婶，胡子上沾着的香灰簌簌掉：
李婶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得想办法救孩子！
张婶突然弓着背撞向祭台，像头被激怒的母豹子：
还我儿子！小虎在暗格里！我听见他敲暗门！三长两短！是我们约好的求救信号！他三天前就说要揭发你盗墓，你把他藏哪儿了！
张婶拼命挣扎哭喊，嗓子都喊哑了：
我听见小虎在祭台下面哭！呜呜...你们放开我！我要救我儿子！
瘦猴打手狞笑着勒紧她胳膊，手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鼓起来：
再闹就把你也扔蛇堆里！
有人声音发颤地喊，牙齿打颤咯咯响。旁边的张叔接话，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赵沉是真疯了！为了钱连孩子都害！
可不是嘛！当年他爹为护铁牛死的，他倒好，要炸铁牛挖祖坟！
赵沉脸色骤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脚踹开张婶。阿水突然从人群里跳出来大喊，辫子甩得像鞭子：
拖下去！这疯婆子敢污蔑河神使者！
大家别让他们拖走张婶！小虎肯定就在祭台下面！
张婶被两个打手架着往外拖，鞋底子在青砖上磨出火星子，哭喊着挣扎：
放开我！小虎还在暗格里！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赵沉冷笑，踹翻供桌，供桌上的铜鼎砸在地上：
良心能换粮食吗？等我拿到河防图挖开地宫，黄金白银堆成山！到时候你们都得跪着求我赏口吃的！
李婶吓得把孩子死死按在怀里，孩子的哭声都被闷成了小猫叫，浑身发抖：
你...你不是人...
赵沉突然凑近李婶，嘴里的臭气喷了她一脸，声音阴冷：
不是人？等我拿到河防图，你们都得跪着求我当人！
后排有人牙齿打颤，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布。旁边的刘婶急道，手在布兜里乱摸：
这...这可咋整？蛇都爬到脚边了...
别怕！蛇怕火，咱们快找火把！谁身上有火柴？
狗蛋举着火柴盒喊，手抖得差点把盒子掉地上。栓柱应声冲向后院，布鞋底子啪嗒啪嗒响：
我这有！栓柱你去柴房拿干树枝！快！蛇快爬过来了！
马上回来！
王婶把柴刀塞进李叔手里，刀柄上的汗渍沾了他一手：
快！划十字放血！再晚就来不及了！
凌霄凑近墨尘低声问，辫子梢扫过他手背。墨尘点头，指尖夹着铜钱，铜钱边缘磨得发亮：
师兄，暗格钥匙是不是串着铜铃铛那个？我见赵沉摸过三次腰间！等会儿我去偷钥匙，你撒雄黄粉驱蛇掩护？
嗯，蛇怕火，让村民举火把围成圈，我们趁机绕后。
凌霄压低声音，气都不敢大喘。墨尘点头，手悄悄摸向腰间布袋，布袋口的绳结解了三次才解开：
左边三个打手，你对付；我去拿暗格钥匙。
小心铜铃钥匙，别惊动他们。
墨尘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像浸了水的麻绳：
我娘还被锁在耳房，赵沉把哮喘药藏起来了...
凌霄心里一紧。墨尘点头，指节捏得发白：
那我们得先救婶子！
等拿到钥匙就去耳房，她哮喘不能断药超过两时辰。
凌霄见他手往腰间摸，立刻会意，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热气吹得他耳根发红：
师兄，他竹筒里是银环蛇！被咬到一刻钟就没命！你娘的哮喘药还能撑多久？药瓶藏在哪？
墨尘喉结动了动，压着嗓子回，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最多两小时...药瓶被他锁在祭台第三层暗格，钥匙串着铜铃铛。别慌，我带了驱蛇粉。
他手往腰间一摸，布袋窸窣作响，里面的雄黄粉沙沙响：
等会儿我撒粉你就扔火把，蛇怕火。
凌霄点头，眼里的担忧像潮水般涌上来：
那你娘...
墨尘眼尾垂了垂，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我娘有哮喘，赵沉把药藏起来了...但现在顾不上了，先救村民。
凌霄拍他胳膊，掌心的温度烫得他一颤：
等抓住赵沉，咱们立刻救她！
凌霄点头，辫子在背后甩了甩：
好！先救村民，找到赵沉就逼他交出药！
凌霄急中生智，冲举着火把的栓柱大喊。火把划出一道弧线砸向祭台布幔，火焰地窜起三丈高，布幔卷着火星蜷曲起来像只火凤凰。瘦猴打手惊呼着去扑火，头发被火星燎得滋滋作响，一股焦糊味飘开来：
蛇爬向孩子了！举火把围成圈！师兄动手！
着火了！布幔烧起来了！快拿水浇！
墨尘同时大喊，声音都劈叉了，边喊边撒出驱蛇粉，粉末在火光下金灿灿的：
大家快拿火把！蛇怕火！把火把举高点！
都躲开！蛇怕这个！
凌霄冲张婶大喊，嗓子都喊哑了：
张婶！祭台暗门在供桌下！快救小虎！
张婶趁机挣脱，像头脱缰的野马扑向供桌下的暗门：
小虎！娘来救你了！
墨尘低吼一声，像头被激怒的豹子，手腕一翻，驱蛇粉撒向蛇群，粉末像黄雨一样落下：
接着！
都躲开！蛇怕这个！
赵沉的矮个子手下想去扑火，腿短跑得像鸭子，被王婶一拐杖打在膝盖，一嗓子跪地上：
让你祸害乡亲！给我老实点！
瘦高个是村里的护河队头头，昨晚就联络了青年藏好鱼叉，此时突然吹了声口哨，哨声像鹰叫一样尖锐，从供桌下拖出十几个拿着鱼叉的青年，鱼叉尖在火光下闪着寒光。青年们齐声应，声音震得屋顶掉灰：
动手！鱼叉队抄家伙！
昨晚就藏好鱼叉了！就等今天揭穿这狗贼！
早就准备好了！戳他船！别让他跑了！
瘦高个举着鱼叉，叉尖直指赵沉：
早瞧这狗贼不是好东西！今天非戳穿他的假面具不可！
青年们齐声喊，声音像打雷：
鱼叉队跟我上！戳死这群恶贼！
凌霄对青年们喊，嗓子喊得冒烟：
鱼叉别戳要害！抓活的！留着他们给警察问话！
凌霄踹开一个挥拳扑来的打手，那家伙一声撞在墙上，她趁机冲墨尘喊：
师兄！祭台后面有暗道！
凌霄拽着墨尘往侧门冲，辫子在背后甩成黑鞭子：
快！祭台要塌了！横梁都裂了！
有村民回应，声音闷在烟尘里。李叔拄着断锄头杆喊：
好！我们断后！你们快带老人孩子走！
快！别磨蹭！
凌霄回头对村民喊，唾沫星子喷在供桌残片上。村民们立刻响应，声音像炸了锅：
侧门窄，大家别挤！老人孩子先过，青壮年断后！
对！让老人孩子先走！
凌霄回头大喊，声音都劈叉了：
快！炸药要炸了！不想死的都往侧门跑！引线就剩一指长了！
两人刚冲到侧门，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祭台东南角被炸得粉碎，青砖像冰雹似的飞溅，烟尘裹着木屑冲天而起，供桌残片擦着凌霄耳畔飞过，带着股焦糊的木头味。
烟尘弥漫中，凌霄拉着墨尘冲出侧门，身后的哭喊声和爆炸声搅成一团，震得耳膜生疼，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
村民们在青壮年掩护下陆续冲出侧门，王大爷扶着李婶跑在最后，怀里还抱着半袋没撒完的糯米：
都跟上！别落下孩子！狗蛋他娘，你家娃呢？
墨尘边跑边问，裤脚带起的泥点子甩了凌霄一腿：
阿水的船能坐几个人？后面追兵至少五个！都带着家伙！
两人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赵沉气急败坏的嘶吼，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追兵甲举着枪大喊，枪栓哗啦响：
给我追！抓住墨尘赏黄金！他娘还在耳房等着喂药呢！哮喘发作没药撑不过半个时辰！
往窄巷跑了！快追！别让他们上船！
凌霄边跑边回头，辫子梢扫过墨尘脸颊：
快到了！阿水的船就在芦苇荡里，看到三短一长的灯号了吗？那是安全信号！
墨尘点头，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
看到了，三短一长，没错！灯影在芦苇丛里晃呢！
追兵乙踹翻巷口陶罐，碎片溅了一地：
堵住巷口！他们没地方跑了！往芦苇荡方向追！抓活的！
墨尘喘着粗气问，手按在腰间驱蛇粉袋上，袋子都被汗浸湿了：
阿水的船靠岸了吗？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霄回头望，芦苇荡里灯号闪烁：
就在前面歪脖子柳下！再跑五十步！阿水撑篙等着呢！
墨尘喘着气拽住凌霄，手指都在抖：
巷子口能看到芦苇荡吗？别中了埋伏。
凌霄探头望了眼，巷口的灯笼被风吹得直晃：
放心，阿水的暗号错不了，快跟上！
小船在芦苇荡里穿行，凌霄突然指着前方黑影：看！那就是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