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脚尖刚触到光幕，那条黑蛇就撞了过来。
气浪掀得他整个人往后仰，草谷被他一把拽住手腕，两人差点从光门前摔出去。灵珠在赵昊掌心发烫，蓝光一阵强过一阵，像要炸开。
“系统！”赵昊心里吼，“锁定传送！信用点全扣也给我撑住！”
眼前浮出半透明界面，一串数字飞快跳动。【强制维持传送协议启动】【消耗位面信用点：6300\/6300】【剩余：0】
符文重新亮起，光门嗡鸣着稳住形状。但那条黑蛇已经盘在空中，尾巴一甩，直接抽向赵昊手里的灵珠。
草谷抬手从药囊里抓了把粉末撒出去。灰白色细粉飘在空中，瞬间凝成一层薄雾挡在两人面前。黑蛇撞上来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墙。
“走！”草谷拉着赵昊往前冲。
两人一脚踏进光门，身体立刻被拉扯着向前。四周变成流动的光影，耳边风声呼啸。可还没等他们站稳，整个通道猛地一震。
幻象出现了。
左边是碧瑶躺在石床上的画面，脸色发青，呼吸微弱。右边是草谷一个人坐在海岛的药庐前，头发白了大半，手里还拿着药杵，一下一下捣着干枯的草药。
赵昊咬牙：“别看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草谷闭上眼，声音很轻：“我不怕走不出去，只怕你松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画面裂开了。像是玻璃被打碎，碎片四散消失。通道恢复平稳，两人的手始终没放开。
赵昊喘了口气，感觉脑袋晕得厉害。这种跨世界传送每次都像被人拿锤子砸了三下太阳穴。但他还是死死抓住草谷的手腕，生怕一松就找不到了。
“你还好吗？”他问。
“还好。”草谷睁开眼，“就是有点冷。”
赵昊这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他赶紧把自己外套脱下来裹她身上，动作笨拙地给她系扣子。
“你这人……”草谷低声说，“刚才明明可以自己先走的。”
“那不行。”赵昊咧嘴一笑，“院长不能丢下员工，这是规定。”
草谷瞪他一眼，嘴角却动了一下。
光门尽头开始出现亮斑，像是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的光点。赵昊知道快到了。他抓紧草谷的手：“待会落地可能会摔一下，你别松手啊。”
话刚说完，脚下猛地一空。
两人从半空中砸下来，赵昊本能地翻身把草谷护在下面。背部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地面是硬石板铺的，几块砖被气浪掀了起来，哗啦啦滚到边上。
演武场东侧，南山主峰。
赵昊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旗杆和擂台，确认没偏移坐标。学院还在正常运转，远处有几个弟子正往这边跑，应该是警戒阵法响了。
“位置没错。”他撑着地面坐起来，“欢迎来到现代修仙界，基础设施差了点，但wiFi全覆盖。”
草谷没理他的玩笑话。她第一时间摸向药囊，确认灵珠还在。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目光扫过四周。
高耸的石楼，挂着“炼丹实训课”的牌子；半空中有几道剑光掠过，应该是学员在练御剑术；角落里还有个自动售货机，贴着“灵水五块，符纸八块”的标签。
“这就是你说的世界？”她问。
“对。”赵昊也站起身，揉了揉后腰，“楼下大妈跳广场舞能把楼震塌，楼上主播天天喊‘老铁双击六六六’。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带我去救人。”草谷打断他。
赵昊愣了一下，笑了：“行，走。”
他带着她往疗伤殿方向走，刚拐过演武场围墙，迎面撞上两个值守弟子。
“院长？您怎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其中一个穿着蓝袍的年轻人惊呼。
“传送门故障。”赵昊摆手，“没事，正常操作。这位是新来的导师，草谷老师，以后归她管你们。”
蓝袍弟子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草谷已经迈步往前走了，脚步很快，一点没被陌生环境影响。
“等等我。”赵昊小跑跟上。
路上遇到几个熟面孔，有人打招呼：“院长您又去哪个副本刷装备了？”赵昊随口回：“这次不是刷装备，是请外援。”
草谷没说话，一直盯着前方那座三层高的白石楼。门口挂着一块匾，写着“疗伤殿”三个字，字迹有些歪。
快到门口时，赵昊放慢脚步：“碧瑶在里面。”
草谷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轻轻掐了一下他手臂：“废话真多。”
赵昊嘿嘿笑了一声，推开门。
屋里光线暗，窗帘拉了一半。碧瑶躺在床上，盖着素色被子，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床边站着洛璃，正拿着一个保温杯在搅动。
听到动静她回头，狐耳一下子竖了起来：“赵昊？你回来了？”
“嗯。”赵昊走进来，“还带了个医生。”
洛璃的目光落在草谷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姐姐……有点仙气啊。”
草谷没理会寒暄，直接走到床边查看碧瑶的情况。她翻开对方眼皮看了看，又搭脉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受伤很深。”她说，“而且不是普通受伤，是混合了怨念和死气的东西。”
洛璃插嘴：“我们试过清心咒、净魂香，都没用。她体温一直在降，再这样下去……”
“准备热水、干净布巾，还有三株紫灵芝、五片雪莲瓣。”草谷转身对赵昊说，“马上去拿。”
赵昊立刻点头：“厨房就有存货，我马上回来。”
他转身要走，草谷又叫住他：“别让人打扰我施术。接下来三个时辰，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明白。”赵昊看了碧瑶一眼，“她交给你了。”
草谷点头，走向内室的药柜，打开自己的药囊开始整理药材。她的动作很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赵昊站在门口看了几秒，才退出去关上门。
外面天色渐暗，晚风吹得走廊上的灯笼晃了晃。他靠在墙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任务进度更新了吗？”
【主线任务：救治碧瑶】
【当前状态：进行中】
【提示：女主草谷已正式入驻现实世界，恋爱契约达成度提升至75%】
赵昊笑了笑：“这波血赚。”
他正要离开去找材料，忽然听见疗伤殿里传来一声低吟。像是草谷在念某种咒语，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紧接着，整栋楼的灯闪了一下。
赵昊皱眉，刚想推门进去，却被洛璃拦住。
“她说不让进。”洛璃抱着手臂，“而且……你看这个。”
她指着门缝底下渗出来的一缕黑烟。那烟不像普通的烟，而是像液体一样缓缓流动，碰到地板发出轻微的滋响。
赵昊蹲下身仔细看，发现那黑烟正在形成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