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盯着那道缓缓站起的黑影，对方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没落下，空气里突然炸开一股腥风。三道黑袍人影从不同方向窜出，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拉不出一条完整的线。
他反应极快，一把将碧瑶往身后拽，两人背脊相抵，脚底地面咔嚓裂开一圈细纹。几乎同时，左侧那人掌心喷出一团幽绿火焰，直扑赵昊面门。他偏头躲过，火苗擦着耳廓掠过，头发焦了一小撮，味儿立马冲进鼻腔。
“这玩意儿是二手烟成精？”他骂了一句，抬手就往眉心拍了下，系统界面闪出来——倒计时还剩十八秒。
不够用啊！
右边那名黑衣人已经欺身近前，双指并拢划向碧瑶咽喉。她手腕一翻，袖中青光暴起，一道剑气横斩而出，逼得对方收招后撤。可第三个人却绕到了背后，脚下踩着诡异步法，像滑行一样贴地逼近。
赵昊眼角余光瞥见，猛地咬破指尖，在胸前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灵力灌入，一层半透明的光罩瞬间撑开，硬生生把那人震退两步。
“瞬影障？你一个杂役学得会这个？”那人冷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
“我还会唱《孤勇者》呢！”赵昊回嘴，“你要不要先听一段热场？”
话没说完，左肩猛地一烫，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刚才那团绿火不知何时绕了回来，蹭上了他的卫衣袖子，布料直接烧穿了个洞，皮肉焦黑一片。
疼得他差点跪下去。
“操！这毒焰带导航的是不是？”他抽了口气，强撑着没倒，右手摸向胸口的雷符，却发现那张符纸边缘已经开始泛灰，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坏了，外挂还没启动，道具先扛不住了？
碧瑶察觉到他动作迟滞，立刻反手一掌拍在地上，青色符文顺着地面蔓延，形成一道环形结界。三名敌人齐齐撞上屏障，发出沉闷撞击声。
但她脸色也白了几分，嘴唇发颤，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别硬撑。”赵昊低声道，“你刚才用了越阶术法，现在真元乱得跟打结的耳机线似的。”
“那你倒是给我换根新的啊。”她喘着气回了一句，手指还在结印，指尖微微发抖。
赵昊咧嘴笑了下，结果牵动伤口，笑成了龇牙。
他知道情况不妙。这三个人压根不是来试探的，是奔着灭口来的。出手不留余地，节奏紧凑得像赶直播冲榜，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而且……这些人太安静了。不出声，不交流，动作整齐划一，就像被什么操控着。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黑影诡异的笑容——那不是嘲讽，是信号。
自己发视频的时候，就是他们的进攻指令。
“碧瑶，”他压低声音，“待会我要放个大招，可能会有点闪，你闭眼准备。”
“你还留着底牌？”她侧头看了他一眼。
“留是留了，就是不知道炸完之后是我飞出去还是他们飞出去。”
“那你最好祈祷是你赢。”她收回视线，盯着前方，“不然我死了也要爬起来骂你两句。”
赵昊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调到最亮，反手往空中一甩。强光刺眼，正对着左侧那人的眼睛晃了一下。那人果然顿了半秒，动作慢了半拍。
就这一瞬，赵昊抓准时机，把手里那张残破的雷符拍向地面。轰的一声闷响，一圈震荡波扩散开来，三人脚步踉跄，攻势终于出现裂缝。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中间那人忽然抬手，掌心射出一根乌黑钉子，带着呜咽般的破空声，直插赵昊右腿。
“靠！”他来不及躲，膝盖外侧狠狠一震，整个人单膝跪地，低头一看，那钉子竟嵌进了骨头缝里，寒意顺着经脉往上爬，整条腿都开始发麻。
“锁魂钉？”碧瑶瞳孔一缩，“你还能动吗？”
“能动个鬼。”赵昊咬牙扯住钉子，猛一拔，血喷出来溅在裤腿上，“我现在走路全靠信念支撑。”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天。漩涡云层转得越来越快，嗡鸣声像是高压电箱在耳边炸开。系统倒计时跳到了十五秒。
还有十五秒。
他把雷符的碎片塞进嘴里，用牙齿死死咬住。金属味混着血腥味在嘴里化开，疼得脑仁直跳，但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不能晕，不能倒。
他答应过要带这姑娘活着走出这片竹林。
对面三人重新围拢，这次不再分散，而是呈三角阵型缓步逼近。动作一致，呼吸同步，像是共用一个脑子。
赵昊靠着碧瑶的背，低声说：“待会我喊一二三，你就往东边滚。”
“那你呢？”
“我得把他们聚一块儿。”他咧嘴，嘴角渗出血沫，“不然雷劈下来，炸不到满座率。”
“你疯了！你现在根本撑不到那一刻！”
“我没疯。”他笑了笑，“我只是知道，老子这种人，越是快完蛋的时候，越容易逆风翻盘。你看哪个主播最后不是靠一波神操作封神的？”
碧瑶没说话，只是把手悄悄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很凉，但很稳。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赵昊忽然问。
他笑了一声，“现在咱们并肩作战，你说这事魔幻不魔幻？”
“魔幻。”她点头，“但我更魔幻的是，居然信了你能救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越来越近的三人，“这是命运安排的剧本——主角不死，除非剧情杀。”
倒计时跳到十秒。
敌人脚步加快，掌风呼啸而来。
赵昊猛地推开碧瑶，整个人往前扑出一步，双臂张开，像要把所有攻击都揽在自己身上。
九霄神雷咒——就差这几秒。
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再快一点。
八、七、六……
左侧那人挥掌拍向他胸口，他勉强抬臂格挡，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五、四……
右侧利爪袭来，撕开他后背衣服，血顺着脊梁流下。
三……
中间那人双手合十，一团漆黑能量在掌心凝聚，直指他眉心。
二……
赵昊咬碎口中符纸，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一——
他的手指刚触到系统激活键，天空骤然一暗。
一道刺目的银光从云层缝隙劈下，正中竹林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