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脚底一滑，那团暗红黏液已经顺着鞋面往上爬，像是活物要钻进袜子里。他骂了句脏话，反手甩出雷符，轰地炸开半米范围，石屑混着黑烟四散，黏液滋啦作响化成一股焦臭。
“这玩意儿比外卖汤底还黏人。”他往后跳了两步，掌心贴地，三张灵觉警戒符瞬间激活，地面泛起一圈极淡的波纹，像手机信号检测时的动态条。
洛璃和小舞立刻靠墙站定，两人眼神都紧盯着洞口。夜光珠还在通道里滚着，照亮那些墙上扭曲的血纹，越往里走，纹路越密，最后在尽头拼成一个歪斜的符阵，中间插着半截锈铁链。
“这不是关野兽的地方。”赵昊眯眼，“是拿活人练邪术的屠宰场。”
小舞声音压得很低：“它被锁在这儿多久了？”
“少说三十年。”赵昊摸了摸鼻尖，系统界面一闪而过，信用点余额只剩三百出头，“能撑这么久还不死，说明有人定期喂‘料’，要么是怨气，要么是别的倒霉蛋。”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声闷响。
三人同时抬头，只见洞顶阴影里，一团庞大的轮廓缓缓挪动，像是巨蟒在岩缝间游走。下一秒，那东西猛然扑下，带起一阵腥风。
赵昊一把将洛璃推开，自己侧身翻滚，掌心凝出一团火光，直轰那怪物咽喉。火球撞上去爆出一声脆响，魂兽脑袋一偏，落地时震得整条通道簌簌掉土。
它比昨晚更瘦，皮毛大片脱落，露出底下紫黑的肌肉，脊背上那根断裂的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最吓人的是眼睛——全赤，没有瞳孔，像两盏烧透的炭火。
“它被催熟了。”洛璃咬牙，“有人启动了禁制，把它当刀使。”
小舞已经跃起，腰带甩出缠住魂兽前爪，借力翻身落到后方石堆上。她刚站稳就喊：“它肚子里有东西在转！像钟表上了发条！”
赵昊耳朵一动，果然听见低频震动，嗡嗡的，频率越来越快。
“不是自爆。”他猛地反应过来，“是远程操控的开关！谁按下去，它就杀谁指定的人！”
魂兽晃了晃脑袋，突然转身，一尾巴横扫过来。三人各自闪避，石壁被抽裂一道深痕，碎石砸得人睁不开眼。
“再这么打下去，咱们会被活埋。”小舞喘着气，“得让它停下来！”
“停不了。”赵昊抹了把脸上的灰，“这种状态下的畜生，只有两种结局——杀光所有人，或者被杀。”
他说完，闭眼一瞬，意念在系统界面上快速滑动：【临时外挂·瞬息洞察】，确认兑换。
三十点信用点扣除，视野骤然清晰。他看见魂兽体内有一条暗红脉络，从脊椎一路延伸到胸口旧伤处，那里鼓动着一团不规则的能量块，正随着外界信号不断膨胀收缩。
“找到了。”他睁开眼，“命门在胸口老伤里，现在防御最弱，但只有一次机会。”
洛璃立刻会意：“我来引它踩雷区。”
“我吸引注意力。”小舞活动手腕，“它喜欢追速度快的。”
赵昊点头：“五秒后动手，别贪功，打出破绽就撤。”
他悄悄摸出三张雷符，贴在通道两侧石缝里，又从背包掏出一瓶透明液体倒在地上，迅速画了个弧形痕迹。
“这是我昨天泡的灵茶底子。”他回头冲洛璃眨了眨眼，“你那份留着续命，这份嘛——专治不服。”
魂兽晃了晃脑袋，似乎察觉到什么，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四肢微屈，准备再次扑击。
“就是现在！”赵昊大喊。
小舞率先冲出，故意放慢脚步，在通道中央来回跳跃。魂兽果然被吸引，咆哮着追了上去。她一边跑一边甩出几枚飞镖，全钉在对方前腿伤口上，疼得它怒吼连连。
就在它跃起扑空的瞬间，洛璃猛地泼出保温杯里的灵茶，液体洒在赵昊事先画好的弧线上，顿时泛起一层浅金色光晕。
魂兽落地一脚踩进光圈，脚下雷符应声引爆。
轰！
强光炸开，整个地穴剧烈晃动，魂兽被掀翻在地，四肢抽搐，黑气从七窍往外冒。它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赵昊抓住时机，飞身跃上其背，双掌灌力，直击胸口旧伤。
“阳火封脉，给我镇！”
掌心仙力灌入，魂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整个身体猛地弓起，随即重重砸地，尘土飞扬。
它躺在那儿，嘴边不断溢出黑血，脊背上的铁链咔咔作响，体内那股震动也慢慢变弱，最后彻底停了。
赵昊单膝跪地，喘得像跑了十公里。他抬手擦汗，发现指尖都在抖。
“死了？”小舞小心翼翼靠近。
“没。”他摇头，“只是被打懵了。刚才那一击没刺穿核心，它还能醒。”
洛璃扶着墙走过来，脸色有点发白：“那接下来怎么办？杀了它？”
“不能杀。”赵昊盯着魂兽胸口起伏，“它现在是被人当工具用，真凶还没露面。要是现在弄死它，等于让幕后那个全身而退。”
小舞皱眉：“可它要是再醒来，我们不一定挡得住。”
“那就让它再也醒不了。”赵昊伸手进背包，摸出一枚青铜色的小钉子，上面刻着细密符文，“系统商城抽奖送的‘封神钉’，专门对付失控灵体。只要钉进命门，它就会进入假死状态，十年内不会自主复苏。”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魂兽。
就在他举起钉子，准备下手时，那怪物忽然睁开了眼。
不是赤红，而是恢复了原本的幽绿色。
它没动，也没吼，只是静静看着赵昊，喉咙里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救……孩子……在……井底……”
赵昊手一顿。
洛璃猛地抓住他肩膀：“别信！可能是陷阱！”
小舞也冲上来拉他手臂：“它刚才还想撕了我们！你现在靠近就是送命！”
赵昊没甩开她们，也没往前走，就这么半蹲着，手里攥着封神钉，盯着魂兽的眼睛。
那眼神不像野兽，倒像是个被困了很久的人。
“你说的孩子……是谁塞进去的？”他低声问。
魂兽嘴巴动了动，还没出声，体内突然又响起那种低频震动。
嗡——
这一次，比之前更快、更急。
它的瞳孔开始泛红，肌肉绷紧，四肢微微抽搐，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重新接管身体。
赵昊猛地抬头：“它要重启了！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