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邱燕每天不在家吃了,打工的饭店包吃的,高志远也早出晚归的不愿意待在家里面对他爸。
一般吃饭的时候,就剩秋菊带着两个孩子和志远爸妈在一起。
这天中午,志远妈做好了饭菜,端上桌,一碗芥菜疙瘩,一碟酸菜心蘸酱吃,还有一碗炖酸菜,上面零星的飘了点肥肉膘子。
秋菊扒拉着面前的二米饭,一点胃口也没有,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冲到屋外面,不住的干呕起来。
志远爸拿了一件棉袄追出来,给她披上,关心的问,“咋了这是?”
秋菊呕的眼泪都出来了,也没吐出东西,等那股劲儿过去了,她才摆摆手。
“我也不知道,最近都没胃口,可能咱俩出去玩吃多了,吃伤食了吧。”
两人并没有多想。
志远妈坐在屋里有点懵,拿起盘子,每个菜都闻了一下,发现都没坏啊,这大冬天的一般东西都不会坏。
突然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她心底生成,“不会是怀了吧?这两个不要脸的!这要传出去了,这一家的脸面都被丢完了。”
志远妈强装镇定没有动,等他们进来,志远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死老娘们,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知道拿点水出来?”
秋菊一进屋,又觉得炖酸菜的油烟味直往鼻子里钻,用手捂着口鼻,指着酸菜,“你快拿开!我一闻这个就要吐。”
志远爸又怪罪志远妈,“你动作快点,听不见吗,老糊涂了?”
“你嫌我慢,你咋不去做?”
志远妈嘴上没惯着他,但还是把炖酸菜拿到外屋地去,志远爸把门打开,把味道散出去,秋菊才好受点。
志远妈一脸严肃的问秋菊,“你多久没来那个了?”
秋菊捂着胸口,没在意,“这个月还没……”
她说到一半停了,“你啥意思?我一直在喂奶,我男人刚没了,怎么可能有了?你不要污蔑人!”
她这样讲话就是不打自招,志远妈心下了然。
志远妈被气的一拍桌子,指着他俩,“你们这是在造孽啊,老大才走了多久啊,你们这样我们以后该怎么见人?老大走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的,你们要被戳脊梁骨的!”
志远爸也站起来了,指着志远妈,“你那张破嘴胡说啥?我们啥事也没有!你不要乱猜了。”
秋菊也顺势哭了起来,“妈,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往人身上泼脏水,我就是吃伤食了。”
志远妈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你们装啥装?你们那点勾当谁不知道啊?能不能要点脸面?”
志远爸烦躁的一推碗,“我不吃了,一天天叨叨个没完了?”
秋菊本来也不想吃饭,摔了筷子就走了。
秋菊听了志远妈的话也犯嘀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了,下午去了志远爸熟悉的诊所。
医生一把脉,小声说道,“有了。”
秋菊垂头丧气,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怎么喂奶还能有啊?”
“你都两个孩子了,这还不懂吗?你生老二的时候还不结扎?你这没有准生证,你怎么生?”
医生一连串的问题把秋菊问懵了。
医生很严肃的压低声音,“这种情况我们是要上报的,你这赶快处理了,要不我这诊所都开不下去了。”
秋菊很害怕,“我要怎么处理?”
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上次二胎的时候,公公还在位,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这次如果被发现了,到时候被人押去打胎事情还小,主要自己是个寡妇,怎么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
自己一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到时候不光身体受损,搞不好公公的退休工资,家里的房子都没了,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代价太大了。
秋菊扯起一丝微笑,“你放心,你不要说出去,我公公不会亏待你的。”
医生推了推眼睛,露出精明的眼光,“整这个干啥?咱都认识这么久了。”
回了家,秋菊抱怨起来,“都怪你,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志远爸搂着秋菊,没觉得事情多严重,还在笑嘻嘻的,“有了是好事啊,就生下来,到时候我跟你去外面,生完再回来,到时候找个人带着,咱们就说捡的。”
“你长没长心?我不能要,小松都大了,懂事了,以后他们怎么看我们?我们母子三个人以后相依为命就行了,只是到时候分家,你别亏待我们就行了。”
“放心,我能养你们。”
志远爸说得模糊。
秋菊追问,“你到底管不管我?我说我这个孩子不能要,你不管我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秋菊很少发脾气,都是哄着志远爸讲话。
志远爸妥协了,心疼的说,“好,好,我给你办,你受苦了。”
“你到时候记得我的好就行。”
志远爸带着两条烟,两瓶酒,重点还是包了大红包,去找了医生,求着开了药。
医生交代,“疼死也不能去医院,到时候大家都会被连累,出血是正常的。”
等志远爸走了,医生不屑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呸,什么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真是有伤风化,我这也算做善事了。”
秋菊鼓起勇气,一仰头吃了药。
等了一会儿,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在炕上,小腹上拧劲儿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她死死地咬住被子,冷汗浸透了衣衫。
志远爸在一边吓得手足无措,也帮不上啥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敢声张。
最终秋菊受到了欢愉的代价,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现在看似躲过了一劫,只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啥。
志远爸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扔的远远的。
又喂了她喝了点红糖水,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秋菊半靠在炕柜上,“我以后再也不生了,我去结扎。”
志远爸哄着,“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你受苦了,这个给你留着补补身体。”
志远爸塞了一叠钱给秋菊。
秋菊又开始做起了小月子,志远妈也猜出个大概,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把秋菊照顾得无微不至,而是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其余的啥也不管。
志远爸每天在家伺候着秋菊,渐渐的心里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在家里抓心挠肝,一团欲望的火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