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吉普车平稳地驶入首长院，停在陆翊尘家的院门口。
陆翊尘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见林归暖仍是倦意深重，便俯身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林归暖惊得睁开眼，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看见就看见，我抱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再说了，这都大半夜了，谁能看见？鬼啊？”陆翊尘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抱着她直接进了家门。
他身上栀子花沐浴露的味道，驱散了林归暖周身沾染的油烟味。这是林归暖特意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陆翊尘觉得新鲜，用的很起劲。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包裹着她，让她放弃了挣扎，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进屋后，陆翊尘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擦脸。温热的湿意驱散了疲惫，林归暖舒服地喟叹一声。
“媳妇儿，我得跟你说件事。那个张小燕吧……在家属区传了不少难听的话。”陆翊尘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平静地说起周嫂讲的事。
林归暖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带着生意人特有的冷静与决断：“这小姑娘是咋回事？最近我太忙，上次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事我还没处理呢！唉，不能再留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店里跟她把账结清，让她走人。”
“需不需要我……”陆翊尘话未说完，林归暖便摇头打断。
“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干净。”她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冷意的弧度，“她不是喜欢搬弄是非，觉得靠巴结谁就能得到一切吗？我得让她明白，有些机会，一旦自己作没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了。而且，我得让她走得‘心服口服’，免得日后还有牵扯。”
陆翊尘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她已有了成算，便不再多言，搂她进到怀里，柔声说道：“好，需要我的时候，随时说。”
第二天，林归暖比平日更早来到“归意私房菜”。
张小燕也刚到，正拿着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见到林归暖，脸上立刻堆起惯有的、带着几分怯懦和讨好的笑容：“老板，你来啦？昨天星厨首秀肯定累坏了吧，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林归暖没接话，走到柜台后，叫来了财务，神色平淡无波地说：“小燕，你先别忙了，过来一下，杨姐，把上个月的工钱给她结一下。”
杨姐有点迟疑，这还到工资日呢，怎么突然要单独给张小燕结账呢？不过既然老板发话，她只好照做。
张小燕不疑有他，连忙放下抹布走过来，嘴里还说着：“哎呀，不急的，老板……”
林归暖按照杨姐给出的金额，又额外多加了一张十元钞票，推到张小燕面前：“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另外这十块是奖金，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看到那叠数额不小的钱，尤其是额外的奖金，张小燕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拿：“谢谢老板……”
“不过，”林归暖的手轻轻按在了钱上，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再来店里上班了。”
张小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伸出的手也停滞在半空，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林归暖：“老板，嫂……嫂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改！”
“你做得‘很好’。”林归暖看着她，目光十分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故作无辜的表象，“尤其是在家属院里，关于我和两位老板的那些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很精彩。”
张小燕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地躲闪：“我……我没有……嫂子你听谁胡说八道，我咋可能……”
“谁说的重要吗？你应该知道，听到的人多了，总会传到我耳朵里吧？”林归暖直接点破，断绝了她狡辩的念头，“小燕，我自问待你不薄。怕你回老家嫁人，给你工作，给你开高于市价的工资。我不指望你感恩戴德，但至少，不该是你在背后捅我刀子，编造些莫须有的谣言，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没有多少怒气，只是陈述事实，但这种平静反而让张小燕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无地自容。
“嫂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张小燕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带着哭腔哀求，“我就是一时糊涂，瞎说的……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没了工作，我就得回老家嫁人了……家里安排的男人，岁数都赶上我爸了，我一辈子就毁了……”
“机会只有一次。”林归暖丝毫不为所动，将钱往她面前又推了推，“拿着钱，走吧。‘归意’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喜欢兴风作浪的大佛。我不知道你究竟什么居心，显示在翊尘面前说我苛待你，这次又传瞎话，我不追究你，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张小燕见林归暖态度坚决，眼神渐渐由哀求转为一丝不甘和怨恨，她抓起柜台上的钱，死死攥在手里，咬着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扭头冲出了店门。
处理完张小燕，林归暖只觉得店里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今天的营业。没多久，周嫂就来了，一进门就关切地问：“妹子，陆团长都跟你说了没？怎么样？那丫头你处理了吗？”
“给了钱，让她走了。”林归暖淡然道，“清净了。”
“走了好！那种白眼狼，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我还怕你太心软，寻思再来跟你说说呢！”周嫂松了口气，随即又压低声音，“不过，她昨天那么一闹，院里有些长舌妇的话说得可难听了，对你名声不好。你得想想办法，不能任由她们这么胡说。”
林归暖拉着周嫂的手去床边餐桌坐下，交代店员送点甜品和果汁过来，周嫂肯定是喝不惯咖啡的。
“周嫂，堵得住悠悠众口吗？越是解释，她们越觉得你心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无话可说，或者，让她们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林归暖胸有成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