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暗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持续不断地扎在每个人的皮肤上。黑暗、寒冷、湍急的水流,以及对前方未知的恐惧,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支沉默行进的队伍。
林逸和苏婉清搀扶着最后一批伤员,在石猛等几名壮硕弟兄的协助下,艰难地在齐胸深的水中跋涉。火把早已在通过最狭窄的水道时被迫熄灭,众人只能凭借着前方引路者腰间微弱的荧光石(从潜龙渊发光苔藓中临时提取制作)和彼此手臂相连的触感,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前行。
“坚持住,就快到了!”林逸的声音在狭窄的水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一边运转内息抵抗寒意,一边持续运转地脉感应,确保队伍没有偏离那条微弱的灵机指引。他能感觉到,潜龙渊那温暖、充满生机的气息越来越近。
“咳……林先生,苏姑娘……你们别管我了,我……我游不动了……”一名伤势较重的磐石堡老兵声音虚弱,冰冷的河水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体力。
“闭嘴!”林逸低喝道,用力托住他的腋下,“我们是一起来的,就必须一起走!石猛,搭把手!”
石猛闻言,立刻从前面折返,如同拎小鸡般将那老兵大半身子托出水面,减轻了他的负担。
苏婉清则不断低声鼓励着其他人,同时警惕地注意着每个人的状态,一旦有人出现失温或体力不支的迹象,立刻将含在口中的、用灵泉水和益气药材浓缩而成的药丸渡入其口中,吊住一口气。
这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迁徙。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极限即将来临,意识因寒冷和缺氧开始模糊时,前方引路的水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欢呼:
“到了!看到光了!”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向前。果然,前方不再是绝对的黑暗,隐约有柔和的白光透入水中!水流也变得平缓了一些。
当他们终于踉跄着走出水道,踏上潜龙渊干燥温暖的岩石地面时,所有人都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那充满灵气的空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到了……我们真的到了……”有人喜极而泣。
阿木和先期抵达的几名弟兄立刻迎了上来,送上用灵泉水煮热的姜汤和干净的衣物。苏仁老爷子也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检查新到伤员的情况。
林逸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清点人数,确认最后一批人员全部安全抵达,一个不少!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苏婉清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逸郎,你快休息一下。”
林逸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这片神奇的溶洞。先期抵达的人们已经在阿木的组织下,利用洞内现成的材料和带来的工具,搭建起了简陋的栖身之所,开辟出了临时的炊事区和医疗点。中央的灵泉氤氲着雾气,滋养着每一个人。虽然环境简陋,但一种新生的、充满希望的气氛已经开始在这里弥漫。
“我们成功了……”林逸喃喃道,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一步,他们终于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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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落鹰涧外。
阎虎(少寨主)和慕容雪领导的佯动部队,也正经历着生死考验。
东南方向,阎虎(少寨主)带着近百人,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赤鬼部看似薄弱的防线发起了亡命冲锋。他们制造了巨大的动静,点燃了山林,甚至不惜代价地与拦截的鬼狼卫展开了血腥的白刃战,成功地将超过一半的围困兵力吸引了过去。
而慕容雪带领的十人精锐小队,则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行至黑云隘附近,利用林逸提供的麻痹毒药和混乱烟雾,袭击了一支巡逻队,并点燃了赤鬼部的一处临时草料场,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让坐镇后方的兀术惊疑不定,无法准确判断落鹰涧守军的真实意图和主力方向。
战斗异常惨烈。佯动部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在达成预定目标后,阎虎(少寨主)和慕容雪果断下令化整为零,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利用夜色和密林的掩护,各自向着预定的撤离点分散潜行。
能否成功摆脱追兵,顺利抵达潜龙渊,就看他们的本事和运气了。
潜龙渊内,林逸在短暂休息后,立刻投入到新基地的建设和对归来人员的接应准备中。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