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镇的夜色，依旧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
但第七班特别行动小组的临时驻地，已经人去楼空。
四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分秒不差。
当鸣人走出房门时，所有人都已集结完毕。
重伤的再不斩，在木叶顶级医疗忍术和药物的作用下，已经能勉强站立，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只独眼中的凶光却丝毫未减。
他的几个手下，也都换上了木叶提供的制式装备，气息比之前精悍了数倍。
佐助抱着那把有裂纹的草薙剑，站在阴影里，像一尊蓄势待发的雕像。
卡卡西则站在院子中央，神情复杂，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出发。”
鸣人只说了两个字。
没有动员，没有解释。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身影如鬼魅般窜出院落，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高速行进中，队伍的阵型泾渭分明。
鸣人和佐助在最前方。
再不斩小队在两侧策应，他们熟悉草之国的地形，负责排除外围的陷阱和暗哨。
卡卡西，则被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美其名曰“断后”。
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位名义上的队长，已经被彻底架空。
他的任务，就是跟着，看着，然后负责在战斗结束后，打包战利品。
卡卡西心中充满了苦涩和迷茫。
他看着前方那个十二岁少年的背影，只觉得无比陌生。
那不是他认识的漩涡鸣人。
那是一个冷静、高效、冷酷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指挥官。
他的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到可怕。
“左前方三百米，有三人巡逻小队，绕开。”
“前方有查克拉陷阱，改变路线，从右侧山岩通过。”
“风向变了，空气中有毒孢子，屏住呼吸，加速通过。”
这些情报，连他这个经验丰富的上忍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鸣人却仿佛亲眼所见，提前下达了规避指令。
这究竟是怎样的感知能力？
卡卡西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小队里，越来越像一个多余的人。
……
两个小时后。
队伍在一片沼泽地前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恶臭，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就是这里。”卡卡西低声说道，他对照着从根部忍者那里拷问出的地图。
“一个废弃的神社。”
再不斩的独眼扫视着周围，语气凝重：“这里的环境很不对劲，太安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当然不对劲。”
鸣人走到沼泽边缘，蹲下身，看着浑浊的水面。
“因为整个神社，都被一个巨大的幻术结界笼罩着。我们看到的，只是结界给我们看的景象。”
他伸出手指，指尖亮起一团淡蓝色的查克拉。
他没有将手伸进水里，只是将查克拉缓缓注入了面前的空气中。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
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瞬间扭曲、剥离。
原本废弃、破败的神社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建立在巨大洞窟入口处的钢铁基地。
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刻画着复杂的符文，一条巨大的蛇形雕刻盘踞在入口之上，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
“这是……”佐助的瞳孔猛地一缩。
“大蛇丸的基地。”鸣人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团藏那只老狐狸，果然来投奔他的‘老朋友’了。”
他转过头，看向众人。
“这里面，可能比你们想象的更恶心。”
“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率先走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钢铁大门。
大门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一个掌形的凹槽。
“需要血契认证。”卡卡西立刻判断出来。
“不。”鸣人摇了摇头。
“大蛇-丸的风格，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东西。”
他走到门前，并没有将手放上去，而是闭上了眼睛。
【系统提示：解析开始……】
【基地入口防御系统解析完毕。】
【第一层：血契认证（伪装）。】
【第二层：毒气陷阱。当手掌按压超过三秒，凹槽将释放高浓度神经毒素。】
【第三层：查克拉属性认证。需要同时注入三种不同属性的查克拉，顺序为：风、土、水。】
鸣人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卡卡西老师，佐助。”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凝聚起风属性查克拉。
“卡卡西老师用土，佐助用火遁模拟水蒸气。”
“记住，不要用手掌接触，用查克拉触碰就行。”
卡卡西和佐助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三股不同属性的查克拉，以一种奇特的频率，同时注入了那个掌形凹槽。
咔嚓——轰隆隆！
沉重的钢铁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血腥和腐肉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
佐助的脸色瞬间白了，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就连再不斩和他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手下，也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有鸣人，面不改色。
他仿佛闻到的不是恶臭，而是金钱和力量的味道。
“走吧。”
他迈步走入黑暗的通道。
“欢迎来到……大蛇丸的藏宝库。”
通道两侧，是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容器。
容器里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
有些是忍者，身体被强行嫁接上了野兽的肢体，面容扭曲，充满了痛苦。
有些是通灵兽，身上却长出了人类的手脚，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咒印。
它们都还活着。
或者说，半死不活地活着。
它们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外面，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呕……”
佐助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见过死亡，见过屠杀，但他从未见过如此亵渎生命、扭曲人性的场景。
这里不是实验室。
这里是地狱。
卡卡西的拳头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脸上的表情，是他成为忍者以来，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恶心。
“大蛇丸……那个混蛋！”
鸣人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失败的实验体，眼神里不是同情，而是评估。
“初代细胞的排异反应，太强了。”
“这个是咒印的侵蚀失控，身体无法承受力量，导致了细胞崩溃。”
“嗯？这个有点意思……”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容器上。
里面是一个雾隐村的忍者，从护额上看，生前应该是个上忍。
他的身体一半保持着人形，另一半却变成了类似水母的透明胶状物质，还在微微蠕动。
【系统提示：发现‘水化之术’的变异体。该实验体融合了特殊水生通灵兽的基因，拥有了初步的液化能力，但精神已经崩溃。】
【可采集组织样本，用于解析血继限界‘水化之术’，成功率17%。】
“再不斩。”
鸣人突然开口。
“什么事？”再不斩强忍着不适，应道。
“把那个容器打开，取一块他的组织样本出来。”鸣人指着那个半人半水母的实验体，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说道。
“什么？！”
这一次，不仅是卡卡西和佐助，就连再不斩都愣住了。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再不斩的独眼中充满了惊疑。
“它是战利品。”鸣人淡淡地回答。
“是能让我们变得更强的‘素材’。”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再不斩。执行我的命令，或者……我让佐助用你来试试他的新剑。”
冰冷的话语，让空气都为之冻结。
再不斩死死地盯着鸣人，他从那双蓝色的瞳孔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那是一种将万事万物都视为工具和资源的，绝对的理性。
最终，他咬了咬牙，低吼一声，挥动斩首大刀，猛地劈开了那个玻璃容器。
恶臭的液体和烂肉流了一地。
他捏着鼻子，用苦无割下了一块还在蠕动的胶状组织，用封印卷轴封存好，扔给了鸣人。
“给你。”
鸣人满意地接过卷轴，看都没看旁边脸色惨白的佐助和一脸痛心疾首的卡卡西。
“继续前进。”
他继续向基地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实验体的惨状就越是骇人。
他们甚至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培养槽，里面浸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无数的管道连接着它，仿佛在抽取着什么。
终于，他们穿过了这条地狱长廊，来到了一扇更加巨大的门前。
门是敞开的。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仪器还在运转，但已经空无一人。
实验室的中央，散落着一些绷带和一件黑色的高领风衣。
“是团藏的衣服！”卡卡西立刻认了出来。
“他果然来过这里！”佐助的呼吸变得急促，握着草薙剑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鸣人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实验室。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还有……血迹。
不是团藏的，是另一种。
他走到一个破碎的大型培养槽前，槽底残留着一些淡绿色的培养液和几根黑色的头发。
【系统提示：检测到大蛇丸的细胞残留。】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查克拉反应！正前方能量源正在激活！】
鸣人的话音刚落。
实验室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个人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金色的蛇瞳，苍白的皮肤。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而邪魅的微笑。
他穿着和地上那件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脖子上，却缠着团藏用过的绷带。
“呀……真没想到，居然会有小老鼠闯进我的‘卧室’。”
他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玩味的语气。
“是来找那个丢了胳膊的老家伙的吗？”
“很可惜，他用一条命和一只写轮眼作为代价，从我这里换走了一点‘小礼物’，已经离开了。”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不过，作为补偿……”
“你们的身体，就都留下来，成为我的新收藏品吧。”
卡卡西的身体瞬间僵住，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
“大……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