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戏台里却比白天更加紧张。
安诺的计划很简单:用“假乐谱”引蛇出洞,让张厂长的人自己来验证它的真伪。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
- 安全措施:在戏台的关键结构点都贴上了应变片,用来监测任何异常的共振。
- “假乐谱”:由李老师根据真实乐谱的风格,伪造了一份包含错误序列的版本。
- 陷阱:在“定音玉”的放置位置,安装了一个隐蔽的压力传感器,一旦有人移动它,就会触发预设的“错误”序列。
“记住,”安诺压低声音,“我们的目标是验证网络,而不是真的要毁掉什么。一旦应变片数值超过阈值,立刻断电,关闭一切拾音器。”
众人点头,各就各位。
戏台外,风从巷子里穿过,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四个黑影在夜色中潜行,领头的人被称为“老杜”,是张厂长手下的得力干将。他的目光在戏台门口扫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进去。”他低声道。
几人撬开门锁,悄无声息地进入戏台。老杜直奔石缝,熟练地取出了“定音玉”。
“开始吧。”他把玉递给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按我教你的顺序唱。”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戏台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你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灯光“啪”的一声全部亮起。
安诺站在戏台中央,手里拿着那份“假乐谱”,微笑地看着他们。
老杜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小姑娘,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彼此彼此。”安诺毫不畏惧,“张厂长让你来,是为了验证这份乐谱吧?可惜,你拿的玉,是假的。”
“假的?”老杜脸色一变,低头看向手中的玉。
“真正的定音玉,需要‘槐露’和‘槐心’同时激活。”安诺解释道,“你手里的,只是个普通的白玉。”
老杜的眼神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那又如何?我们只要知道乐谱是真是假就够了。”
“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示意李老师开始播放预设的“错误”序列。
戏台的木梁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老杜脸色大变:“停!快停!”
“晚了。”安诺冷静地注视着应变片的读数,“阈值,百分之八十……九十……”
就在数值即将爆表的瞬间,她大喊一声:“断电!”
灯光瞬间熄灭,戏台陷入一片黑暗。
“咳……咳咳……”黑暗中传来一阵咳嗽声。
“别动!”江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是几束手电的光。
老杜和他的手下被村民们团团围住,束手就擒。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老杜冷笑,“张厂长会来的,他会亲手毁掉你们的一切。”
“那就让他来。”安诺平静地说,“我们会在这里等他。”
将老杜等人交给赶来的民警后,众人重新回到戏台。
“刚才的共振,你都看到了吧?”安诺对江树说。
“看到了。”江树的眼中闪烁着兴奋,“这个网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它不仅涉及空间位置,还和时间窗口有关。”
“而且,”李老师补充道,“真正的激活,需要一个‘引子’,也就是‘槐心’。”
“槐心……”柳玉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
“清玄。”安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那个传说中的制墨大师。”
她拿出那块从天花板上掉落的木板,指着上面的图案:“这个图案,和清玄的‘藏锋纹’极为相似。”
“你是说……望溪戏和制墨有关?”鲁小山瞪大了眼睛。
“很有可能。”安诺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归墟。”
“归墟?”众人面面相觑。
“对。”安诺点头,“传说中,那里是墨脉的源头。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望溪戏的秘密,就藏在那里。”
就在这时,江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归墟,墨脉尽处。槐心已动,音门将启。”
短信的末尾,还附着一张照片——一张模糊的槐树根照片,根部有一个奇怪的洞口,似乎通向地下深处。
“他在给我们引路。”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张厂长,比我们想象的更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柳玉有些迫不及待。
“不。”安诺摇头,“我们需要准备。去归墟,不是儿戏。”
“需要准备什么?”老支书问道。
“三样东西。”安诺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真正的定音玉。第二,完整的乐谱。第三,槐心。”
“前两样我们已经有线索了,”江树沉思道,“但‘槐心’,我们该去哪里找?”
“去问一个人。”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周老栓。”
第二天,众人来到了周老栓的墓前。
周明跪在墓碑前,轻声道:“爷爷,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从爷爷遗物中找到的几页笔记。笔记上,周老栓用潦草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关于“槐心”的信息:
“槐心者,百年槐根之精也。生于晨露,死于寒霜。唯归墟之脉,可养其真。”
“他知道。”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周老栓不仅知道槐心,还知道它与归墟的关系。”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它?”江树问道。
“地图。”安诺指着笔记最后一页,“他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标记了‘槐心’的大致位置。”
地图上,一个红点被标记在村外的槐树林深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槐心之下,墨脉之上。”
“看来,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安诺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