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沟的山坳里,尘土飞扬,马蹄声、脚步声、车辆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新一团的部队正陆陆续续从外线赶来集结。
最先抵达的是六连,连长黄志勇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跟着一千多名战士,扛着步枪、机枪,还有两门迫击炮,队伍浩浩荡荡,引得刚到的其他连队纷纷侧目。
“哟!这不是黄连长吗?” 三营张连长老远就朝着黄志勇喊道,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小子在小曹庄端了鬼子的据点,缴获不少好东西啊!”
黄志勇翻身下马,笑着点头:“还行还行,也就缴获了几挺九二式重机枪,还有两门迫击炮,比不了你张连长,带着全连在打出了名气,连鬼子都怕你三分!”
两人正说着,张连长的目光落在了六连队伍后的一门山炮上,眼睛瞬间亮了:“哎?你这还有山炮?哪来的?”
“小曹庄据点缴获的意大利炮,就是炮弹少了点,就 17 发。” 黄志勇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对付鬼子的碉堡,应该够用了。”
张连长嘿嘿一笑:“行啊老黄,你这装备越来越精良了!我看你这六连的人数,比二营的有些连队还多,刚才我还以为是二营的大部队到了呢!”
“都是兄弟们愿意跟着我干,慢慢就发展起来了。” 黄志勇谦虚道,话锋一转,“你小子要是接下来打县城遇到难处,跟我说一声,我调几挺机枪给你,绝不含糊!”
“够意思!” 张连长拍了拍黄志勇的胳膊,“等打下平安县城,我请你喝好酒!”
山坳里的人越来越多,各营连的干部们久别重逢,互相寒暄打趣,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破庙改成的临时团部外,新一团参谋长张大彪刚带着部队赶到,就看到副团长邢志国站在门口,立刻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老邢!可算见到你了!” 张大彪哈哈大笑,放下邢志国,拍了拍他的胸脯,“这段时间在外线,没少受苦吧?”
邢志国揉了揉被勒得发紧的胸口,笑着摇头:“苦啥?有老百姓的支持,有鬼子的‘补给’,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倒是你张大彪,听说你在晋西北混得风生水起,每天小酒喝着,日本牛肉罐头吃着,是不是都快走不动道了?”
张大彪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哪能啊!我这肚子是练出来的,就算吃再多,打仗的时候照样能冲锋!”
“别贫了!” 邢志国拉着张大彪,语气严肃了些,“这次集结,你带了多少人来?”
张大彪故意卖起关子,伸出两根手指:“不多,就 2000 人。”
“啥?2000 人?” 邢志国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喜,“你小子可以啊!平时让你们报编制,个个都藏着掖着,说什么‘就几百人’,现在一集结,都抖出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这不是怕总部要抽调兵力嘛!” 张大彪嘿嘿一笑,“不过这次打平安县城,报仇雪恨的事,咱不能藏着掖着,必须把家底都拿出来!”
两人正说着,破庙的门突然打开,李云龙走了出来。
他眼中的血丝依旧明显,但之前的憔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杀气。
“团长!” 张大彪、黄志勇、张连长等一众营连级干部看到李云龙,立刻停止寒暄,整齐地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李云龙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都到齐了?”
邢志国连忙上前,递上一份兵力统计表:“团长,目前集结的部队已经统计完毕,各营连的兵力,一共
人!另外,晋中各县的县大队、区小队也主动要求配合咱们行动,加起来有 5000 民兵,现在总兵力有 2 万人!”
“2 万人?” 李云龙接过统计表,看着上面的数字,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笑容,“好!好样的!没想到咱们新一团不知不觉间,已经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了!”
他抬起头,对着在场的干部们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兄弟们,这次召集大家回来,是要打平安县城,为赵家峪惨死的乡亲们报仇,为受伤的赵政委和我老婆报仇!我李云龙在这里谢谢大家!”
“团长客气了!” 干部们齐声说道,“为乡亲们报仇,为政委报仇,为嫂子报仇,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 李云龙重重一拍手,“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作战会议!所有人都到庙里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打平安县城!”
众人跟着李云龙走进破庙,庙里空间不大,干部们挤在一起,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墙上,目光都集中在李云龙和墙上挂着的平安县城简易地图上。
“都说说吧,这平安县城该怎么打?” 李云龙指着地图,开门见山。
话音刚落,庙内立刻热闹起来,干部们纷纷举手发言。
“团长!我觉得应该从东门主攻!东门是平安县城的薄弱环节,鬼子的防御工事比较少,咱们集中兵力,一定能攻破!” 一营营长率先说道。
“不行不行!” 二营营长立刻反驳,“西门外有一条小河,咱们可以借着河道掩护,悄悄接近城墙,我觉得西门才是主攻的最佳选择!”
“我觉得南门好!鬼子的补给都从那里过,咱们打下南门,就能切断鬼子的补给线,让他们不战自乱!” 三营营长也不甘示弱。
各营连干部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自己选的方向最适合主攻,争得面红耳赤,庙内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云龙皱着眉头,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行了!都别吵了!”
庙内瞬间安静下来,干部们都看向李云龙,等着他做决定。
李云龙指着地图,语气坚定:“你们东一个主意,西一个主意,说的都是虚的!什么主攻、助攻、佯攻,我李云龙不搞这一套!”
众人都愣住了,邢志国也忍不住问道:“团长,那咱们怎么打?总得选个主攻方向,集中主要兵力吧?”
“集中兵力?当然要集中!” 李云龙冷笑一声,“但不是集中在一个方向,而是所有方向!没有助攻,没有佯攻,全他娘的是主攻!”
这话一出,庙内一片哗然。
“团长,这…… 这能行吗?咱们 2 万人,要阻敌增援,攻城部队要是分散在四个城门,每个方向只有 3000到4000 人,恐怕很难攻破鬼子的防御啊!” 张大彪忍不住说道。
李云龙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行?鬼子在平安县城有多少兵力?一个联队加山本一木的 200 特工队,撑死了 3000 人!咱们最少1 万人,就算分散在四个方向,每个方向的兵力也比鬼子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咱们这么打,能让鬼子摸不清咱们的主攻方向,他们不知道该把主力调到哪个方向防御,只能四处救火,疲于奔命!等他们耗得差不多了,咱们再集中所有兵力,猛攻一个方向,保证能一举攻破县城!”
干部们听着,纷纷点头,觉得李云龙的想法虽然大胆,但确实有道理。
三营长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佩服:“团长,还是您有办法!这招‘全为主攻’,估计能把鬼子给打懵了!”
“少跟我来这套!” 李云龙瞪了三营长一眼,“你三营长别嘴里跟抹了蜜似的,我可告诉你,这一仗,我一不给你添人,二不给你添枪,就一个字 —— 打!必须给我打出新一团的精神头来,要是打不出精神头,你这个营长就别当了!”
三营长立刻挺直腰板,大声说道:“团长放心!我们三营保证打出精神头来!不攻破南门,我三营长提头来见!”
“这就对了!”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这一仗,咱们不仅要打下平安县城,还要为赵政委、为赵家峪的父老乡亲们报仇!让小鬼子知道,咱们新一团的人,不是好欺负的!谁要是敢在战场上畏缩不前,别怪我李云龙不客气!”
“是!” 干部们齐声应答,声音震得庙顶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作战会议结束后,新一团的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
六连长黄志勇带着六连,加上县大队、区小队的 2000 多人,朝着平安县城西北方向的褐阳沟进发,那里是鬼子援军可能经过的路线,他们的任务是阻击援军,为攻城部队争取时间。
三连则赶到平安县城东北方向的十五里小庙,构筑防御工事,防止鬼子从东北方向突围。
而新一团的主力部队,在李云龙、邢志国、张大彪的带领下,分为四路,分别朝着平安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进发,开始对平安县城形成合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