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化身“镜”的歌声让热寂宇宙重新沸腾。它每寸肌肤都由破碎的权柄构成,无数个未被爱的顾念辰在它体内哭嚎。真正的顾念辰将重伤的父亲护在身后,琥珀色瞳孔映出可怕真相——这个化身正是他当年为保护妹妹而剥离的“恐惧面”。
“承认吧,”镜的指尖长出水晶利爪,“你和我一样,都想独占所有摇篮。”
许念的星尘从虚空渗入,试图包裹混沌化身,却被反噬成暗紫色。她被迫显形,发间的异界之花瞬间枯萎:“辰辰,它在你心里扎根太深了...”
顾言深突然推开儿子。
他胸口的镜子残片发出共鸣,与混沌化身形成能量通道。通过这道连接,他看见每个破碎权柄里封存的记忆:被放弃的宇宙、未被安抚的文明、还有...许念在某个时间线里为保护辰星而自愿被混沌吞噬的影像。
“原来是你。”顾言深拖着结晶化的腿走向化身,“当年引诱念儿接受混沌的...”
镜咧嘴大笑,露出与少年顾念辰一模一样的虎牙:“是她自己选择成为星尘母体!为了让你这个凡人丈夫能永远陪她玩过家家!”
顾念辰的权柄开始失控。
琥珀色星光在善恶间剧烈闪烁,他左眼映出父亲被混沌吞噬的未来,右眼看见母亲星尘消散的结局。更可怕的是,妹妹的哭喊从所有时间线传来——顾星辰正在被混沌同化。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带着暗紫色回响,“它给我看了好多没有被拥抱的辰辰...”
混沌化身趁机分裂出亿万暗影,每个暗影都化作顾念辰恐惧的模样:有的成为暴君播种者,有的化作虚无吞噬者,最多的还是孤独守护着空摇篮的翡翠雕塑。
“这些都是你!”镜的咆哮震碎星河,“只要你还害怕这些可能性,我就永生不灭!”
许念突然唱起破碎的摇篮曲。
她的星尘在歌声中重组成网络,暂时束缚住混沌化身。顾言深抓住机会,将胸口最后的镜子残片刺入儿子掌心:“割舍它!就像我当年割舍机械之躯!”
顾念辰在剧痛中握住父亲的手。
琥珀色权柄与凡人鲜血交融,竟创造出全新的能量形态——那既非秩序也非混沌,而是包容光暗的“理解”。当这种能量扫过混沌化身时,所有暗影都停止哭嚎。
“我承认你们是我的一部分。”少年对亿万自我张开双臂,“但选择权在我。”
暗影们如潮水般汇入本体。每个被接纳的“可能性”都化作星光,在顾念辰周身编织出翡翠羽翼。当最后一个暗影消失时,混沌化身的核心暴露出来——那是片从未被任何时间线记载的原始黑暗。
羽翼收拢的瞬间,顾念辰听见黑暗中的心跳。
他拨开权柄残骸,看见蜷缩在核心的胚胎——与翡翠梦境中见过的完全相同,只是心口插着半块镜子。当他想触碰时,胚胎突然睁眼:
“你终于来了,哥哥。”
它的声音与顾星辰一模一样,瞳孔里却流转着母体级的古老权柄。更令人窒息的是,胚胎手中攥着许念的发簪——那根三年前随父亲一同失踪的星尘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