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跟我说话了。
老婆告诉我他的名字了!
云旌,真好听!
记下来!
每一根触须都要记住!
一股庞大、纯粹、带着深海气息却毫无恶意,甚至充满了笨拙雀跃的精神波动小心翼翼地将云旌包裹。
那波动里传递来的信息简单、直白,甚至有点傻气:
“老婆……嘿嘿……我的……可爱……”
云旌:“……”
(无语了 家人们,老公变傻了,怎么办?
算了,洗洗还能要。)
纵然云旌见多识广,心境早已锤炼得波澜不惊,此刻也被这过于直白、过于单方面的“认定”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那声“老婆”仿佛带着实质的热度,烫得他耳根微微发麻,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羞恼的情绪悄然滋生。
云旌板起脸,试图维持自己的冷静人设,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气急败坏:“我不是你老婆,不许喊我老婆。”
那巨大的水母光晕闪烁了一下,传递回来的精神波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顺从,以及理直气壮的阳奉阴违:
“好 老婆,听老婆话。”
云旌:“!!!”
他还喊!
而且喊得更顺口了!!
看着那依旧在自己面前激动得微微发抖的触手,云旌心头那股无名火混着羞意“噌”地窜了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
云旌猛地伸手抓住离自己最近、正在欢快摇摆的一条触手尖端,想也没想,低头就一口咬了上去。
其实云旌也没用多大力气,更像是猫咪被惹恼后的泄愤,齿尖陷入那冰滑的柔韧又带着点果冻般质感的触手组织中。
“……”
被咬住的触手瞬间绷直了。
耶耶耶?(*′?`*)?
不仅仅是这一条,周围所有摇曳的触须,包括那巨大的水母本体,都在这一刻陷入了彻底的凝固。
流淌的光晕停止了变幻,仿佛时间在此刻定格。
老婆咬我了!!!
老婆的牙齿!!!
好软!!!
好舒服!!!
啊啊啊!
碰到我了!
直接碰到了!
一股极其强烈、如同过电般的酥麻快感,顺着被咬的触手尖端,以光速席卷宴清的整个庞大意识体。
那感觉太过刺激,远超祂贫瘠的词汇所能形容,几乎让祂产生了某种“晕眩”的错觉。
爽了。
这是祂意识里最直观的反应。
但紧接着,一股极其细微的、连祂自己都未曾清晰认知过的情绪,如同深海底溢出的气泡,悄然浮现。
那就是“吃醋”。
老婆都没有亲过我的嘴。
虽然祂目前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嘴。
就先亲上(咬)我的触手了。
不公平!
我也想要老婆亲亲!要亲这里!
祂混乱地在自己庞大的意识体里搜索着类似于“嘴”的、最值得被亲吻的部位。
若有其他无限世界的鬼怪目睹此景,定会骇得魂飞魄散。
这位掌控无限世界、触须蕴含剧毒、一滴毒液便能湮灭无数怪谈的至高存在,其本体触手,竟被一个人类玩家如此亵 渎,而那位大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沉浸其中。
天塌了。
这自然是因为,云旌下口的地方,是宴清精心控制、所有毒性内敛、绝不会伤他分毫的安全区域。
宴清就算意识混乱到自我分解,也绝不可能让一丝一毫的危险靠近他的“老婆”。
云旌咬了一下就松开了,看着触手上那个清晰的、小小的牙印,以及依旧处于“宕机”状态的巨大水母,那股莫名的火气倒是散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将对话拉回正轨,问出了核心问题:
“你是谁?”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他需要确认。
巨大的水母终于从那种极致的刺激中缓缓重启。
光晕重新开始流淌,但速度柔和了许多。
那精神波动传来,带着一种郑重的、仿佛在宣誓般的语调:
“我是宴清。”
果然是他。
这个名字,在进入这个无限游戏之初,从小七的只言片语和那种无处不在的注视感中,就已经在云旌心底留下了模糊的印记。
此刻得到确认,一种奇异的、仿佛尘埃落定的感觉悄然浮现。
“哦,好的宴清。”
云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祂那过于庞大、过于非人的本体上,提出了一个看似寻常,却足以让整个无限世界震颤的要求,“你可以变成人类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