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珩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辨的弧度,眼神幽深。
“苏叔……藏得可真深。”他低语,带着一丝冷嘲。
他看向钱钱和元元,抛出一个惊人的信息。
“当年我母亲下葬前,我曾偷偷跑去灵堂,想打开棺椁……随她一起去。”
钱钱和元元闻言,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沈昭珩继续道,语气平静却暗流涌动。
“但我发现,棺椁里的人,根本不是我母亲。从那时起,我就隐约猜到,她可能还活着。”
钱钱和元元对视一眼,没想到沈昭珩早已窥见端倪。
沈昭珩的目光重新落回钱钱苍白的脸上,那双向来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钱钱,”他声音低沉,“你又救了我母亲一次。算上之前救我,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他忽然勾起唇角,半真半假地笑道。
“看来,我只好对你以身相许了。”
钱钱眉头微蹙,直接打断他。
“沈昭珩,我才十四岁。”
元元也立刻上前一步,眼神警惕地盯着沈昭珩,周身散发出不容靠近的气息。
沈昭珩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灯光下,他五官俊美得如同雕琢,此刻因那抹无奈的笑意更添了几分生动,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深沉。
他转而说道。
“医药费,我改日备齐送来。”
钱钱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可以。”
沈昭珩沉吟片刻,眼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把青龙帮彻底抹掉。”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香江地下酒吧和灰色产业的渠道,我想接手过来。”
钱钱和元元再次感到意外,没想到沈昭珩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钱钱提醒道。
“青龙帮盘踞多年,龙哥也不是简单角色,他们背后还有半山俱乐部那帮人。”
沈昭珩嘴角泛起冷意。
“正因为不简单,才要连根拔起。不过……”
他顿了顿。
“目前手头的武器,还差些火候。”
钱钱看了元元一眼。
元元会意,对沈昭珩说。
“你跟我来。”
他带着沈昭珩走向一楼一间不起眼的储藏室。
门一打开,沈昭珩即使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不算大的空间里,整齐地码放着各式先进武器:闪着幽蓝冷光的冲锋枪、型号新颖的手枪、甚至还有几门便携式的小型迫击炮和充足的弹药,墙角则堆放着数十把锻造精良的砍刀。
这简直是一个小型军火库!
沈昭珩迅速扫视一圈,压下心中的震惊,对元元说。
“这些,算我买下的。”
钱钱走到门口,看着满屋的军火,再次开口。
“即便有这些,想灭掉青龙帮也非易事。龙哥此人,颇有城府,他背后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
沈昭珩转过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自信。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硬碰硬。”
沈昭珩目光扫过满屋的军火,语气平静地补充道:“青龙帮内部,我早有安排。
有几个钉子,埋了有些年头了,是时候让他们动一动了。”
钱钱和元元闻言,心中俱是一震。
卧槽,十八岁的年纪,竟然已经布局如此之深?这人的心思到底是怎么长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沈昭珩指向仓库角落一把造型精良的狙击步枪:“那把狙击枪,我带走,正好有用。”
钱钱点头:“随意。”
她顿了顿,又道:“对付青龙帮非同小可,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昭珩闻言,转过身。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那双桃花眼微眯,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唇角勾起一抹介于真诚与算计之间的弧度。
“放心,”他声音低沉,“我不会跟你客气。”
沈昭珩离开钱钱的住处后,脸上的温和瞬间收敛,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他坐进车里,对前排的心腹吩咐道:“去请苏先生过来一趟,就说我请他到浅水湾宅子一叙。”
苏先生,名唤苏归止,是他母亲沈若琼的初恋情人。(因沈昭珩的父亲是上门女婿,故他随母姓沈。)
苏家原本在京市是名门望族,后来捐献部分家产举家迁来香江。
沈昭珩小时候曾在母亲的首饰盒里见过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正是年轻时的母亲和这位俊朗的苏先生。
他曾好奇问过,母亲当时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坦诚地说:“那是妈妈年轻时很喜欢、很喜欢过的一个人。”
母亲“去世”后,沈昭珩十五岁那年因事来港,在一次商业场合意外遇见了苏归止,一眼便认出了他。
后来因生意往来,沈昭珩也曾坦白过自己的身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苏归止竟将母亲藏了这么多年。
沈昭珩内心冷哼一声,思绪复杂。
苏归止很快便到了,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他刚坐下,便直接开门见山:“小珩,关于若琼的事……叔叔并非存心隐瞒。
只是当年找到她时,她已是那般模样,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希望破灭的痛苦。”
他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愧疚。
“当年家里决定迁来香江,我极力反对,甚至……他们给我下了药,将我迷晕,连夜带上了船。
等我醒来,船已离港,我……已是无力回天。”
沈昭珩看着眼前这个为情所困、亦背负着家族压力的男人,心中的怨气消散了些许。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静:“苏叔,您的苦衷,我明白了。
母亲在您那里,我很放心。接下来,还要继续劳烦您悉心照料。”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
“我这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暂时无法接母亲回来。
钱钱和元元的医术您大可放心,我身上的毒,也是钱钱解的。”
他站起身,送客的意思明显。
“待我了结了此间一切,再接母亲回家团聚。”
苏归止看着眼前这个心思深沉、手段果决的年轻人,深知他已非池中之物,只能点头应下,心中五味杂陈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