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峰顶,通过问心镜考核的三百余名天才并未散去,而是被安排在峰顶临时开辟的洞府中静修调整,等待三日后的秘境开启。
云澈盘膝坐在分配的简陋洞府内,心神却并未完全平静。方才问心镜前那短暂的异象,以及两位太上长老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们定然看出了些许异常。”云澈心中明镜似的。归墟老人和玄牝仙姥那等境界的存在,其眼力绝非寻常荒帝可比。问心镜最后呈现的平静,或许能瞒过主持长老,但绝难完全瞒过他们。
“不过,他们并未点破,反而默许了我通过考核……”云澈沉吟着,“这意味着,只要我对王朝无害,身上有些秘密,他们并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他想起了凌霄剑尊的指点,想起了联盟对他的资源倾斜。鸿蒙王朝能在与永恒国度的对抗中屹立不倒,其胸襟与格局,显然并非狭隘之辈。对于真正有潜力的天才,他们愿意给予一定的包容和成长空间。
“实力,才是根本。只要我不断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些秘密反而可能成为我的护身符。”云澈渐渐理清了思路,心中安定下来。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身。生死道君后期的境界已然稳固,混沌漩涡与源初之光种子的共生愈发和谐。他尝试着更精细地操控那一丝源初之光的力量,不仅用于疗伤,更开始模拟将其融入攻击之中。
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乳白色光晕萦绕,随着他心念一动,这缕光晕悄然附着在洞府内一块用于测试的玄铁石上。
没有剧烈的爆炸,也没有刺目的光芒。那坚硬的玄铁石表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净化、分解一般,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光滑孔洞,边缘整齐,仿佛天生如此!
云澈眼中精光一闪。这源初之光在攻击方面,竟带有一种近乎“秩序抹除”的特性!它并非以蛮力破坏,而是从根本上瓦解物质的结构,使其回归最本初的状态!
“虽然威力还小,消耗也大,但潜力无穷!”云澈心中振奋。这无疑是一张新的底牌。
随后,他又开始推演将归墟意境融入力量循环。这个过程远比融合光源要凶险和艰难,归墟代表着终结与虚无,一个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侵蚀自身生机。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动一丝皮毛,模拟那种万物归寂的意境,使得自身的混沌光焰在爆发时,多了一分难以捉摸的死寂与侵蚀之力。
三日时间,在紧张的修炼与揣摩中飞速流逝。
第三日清晨,朝阳初升,霞光万道,将整个问道峰染上一层金辉。
咚——!
一声仿佛源自远古洪荒的钟鸣,响彻天地,震散了晨雾,也唤醒了所有静修的天才。
众人纷纷走出洞府,齐聚于广场之上。只见广场中央,那面问心镜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旋转、不断扩大、内部混沌之气翻涌的巨大漩涡!
漩涡之中,隐约可见山河虚影、星辰幻灭,更有一股古老、苍茫、蕴含着无尽造化与危机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沌秘境,入口已开!
归墟老人与玄牝仙姥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漩涡之前。依旧是那般朴素无华,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秘境已开,为期三月。”归墟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期内生死,各安天命。所得机缘,皆归个人,王朝不会索取。望尔等谨守本心,莫忘今日问心之镜。”
玄牝仙姥接口道:“入口即将稳定,做好准备。记住,秘境之内,并非只有我王朝子弟。”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让所有人心中一凛。难道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混进去了?
不等众人细想,那混沌漩涡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稳定成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如同星云般的通道入口!
“进!”
随着玄牝仙姥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天才们,顿时化作一道道流光,如同百川归海,争先恐后地射入那混沌入口之中!
凌战回头看了云澈一眼,点了点头,随即身化血色流光,率先冲入。
云澈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周身混沌光焰微微一闪,将气息收敛到极致,混在人群之中,也随之踏入了那充满未知的混沌漩涡!
就在他身影没入漩涡的刹那,在广场边缘的阴影中,几道极其隐晦、带着冰冷杀意的目光,也悄然锁定了他消失的方向。
暗处的毒蛇,已然出洞。
而端立于入口旁的归墟老人,浑浊的眼眸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几处阴影,枯黄的手指在藤杖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状态。
玄牝仙姥则是微微一笑,拂尘轻扫,一道无形的阴阳道韵悄然融入了秘境入口的波动之中,仿佛什么也没做,又仿佛改变了一些细微的规则。
秘境之争,正式开始!而这场争夺,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