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妖渊石窟内,黑火与金光、翠芒剧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整座山窟摇摇欲坠,碎石如雨般落下。
九头邪蜥剩下的八个头颅疯狂嘶吼,蚀灵黑火如同黑色瀑布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连云澈的金色剑光都被灼烧得微微扭曲。这家伙显然被彻底激怒,体内的邪气毫无保留地爆发,石窟顶端的岩壁不断渗出血红色的汁液,与黑火交融后,竟让火焰威力又增了几分。
“它在吸收葬妖渊的死气!”阿禾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翠红长弓震颤得越发急促,“这样下去,黑火会越来越强!”
云澈剑锋一转,轩辕剑划出一道环形金芒,将黑火暂时逼退:“我主攻,你找机会破坏它的鳞片!那是它的弱点!”
“明白!”
阿禾应声的同时,身形突然化作一道翠色流光,绕到九头邪蜥的侧面。她手中的箭矢不再直射,而是贴着地面滑行,在接触到邪蜥鳞片的瞬间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藤蔓,顺着鳞片的缝隙钻了进去。
“嗷——!”
九头邪蜥发出一声痛呼,侧面的鳞片下鼓起数个大包,随后被藤蔓硬生生撑开,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血肉。
“就是现在!”
云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体内帝尊本源全力运转,轩辕剑上金光大盛,竟隐隐浮现出一条金色巨龙的虚影。这是他融合镇界残剑力量后领悟的新剑招——“龙帝破邪”,专破这类邪祟之物。
金龙虚影咆哮着冲向九头邪蜥的伤口,剑光瞬间没入其中。
“噗——!”
黑色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喷涌而出,九头邪蜥的躯体剧烈抽搐,剩下的八个头颅同时痛苦地扬起,石窟内的黑火瞬间黯淡了几分。
“找死!”
剧痛让九头邪蜥彻底疯狂,它猛地转身,粗壮的尾巴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抽向阿禾。这一尾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连空间都被抽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禾脸色微变,想躲却已来不及。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剑光如同闪电般横亘在她身前——云澈竟硬生生用轩辕剑挡住了这一击!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云澈只觉手臂一阵发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手中的轩辕剑却纹丝不动,剑身上的金龙虚影发出一声威严的咆哮,竟让九头邪蜥的尾巴微微一颤。
“云澈!”阿禾惊呼出声,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别分心!”云澈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依旧锐利,“它快撑不住了!”
正如他所说,九头邪蜥虽然依旧凶猛,但气息已明显紊乱。被剑光重创的伤口处不断涌出黑血,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快速愈合,显然镇界残剑的力量已开始侵蚀它的本源。
“一起用杀招!”
云澈一声低喝,眉心的青色剑纹突然亮起,与轩辕剑产生强烈共鸣。他体内的帝尊本源与镇界残剑的力量完美融合,金色剑光中多了一抹青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阿禾深吸一口气,翠红长弓被拉成满月。这一次,她没有再使用生机之力,而是将所有煞气凝聚在箭矢上。那支箭矢漆黑如墨,隐隐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嘶吼,正是她以自身精血催动的禁招——“煞灵灭神箭”。
“龙帝·镇界!”
“煞灵·破妄!”
两声低喝同时响起。
金色剑光化作一柄巨大的青金长剑,带着镇压寰宇的气势,直斩九头邪蜥的头颅;漆黑箭矢则如同穿越虚空的流星,精准地射向它之前被撑开的伤口。
九头邪蜥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它想闪避,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锁定——那是轩辕剑的帝威,是镇界残剑的封印之力,也是煞灵箭矢的怨念。
“不——!”
八个头颅同时发出绝望的嘶吼。
青金长剑斩落,如同切豆腐般切开了它的脖颈,三个头颅应声而落;煞灵箭矢则在它体内炸开,无数煞气瞬间吞噬了它的五脏六腑。
九头邪蜥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剩下的五个头颅无力地垂下,眼中的黑火渐渐熄灭。最终,它轰然倒地,庞大的躯体在青光与金光的交织下迅速分解,化作无数黑粒子,被石窟中央的一点青光吸收——那是镇界神剑的另一块残片,之前被九头邪蜥的邪气包裹,此刻终于显露出来。
残片约莫手掌大小,呈青绿色,上面刻着与终焉谷残剑相似的符文,只是多了几分草木的生机气息。
云澈走上前,将残片拾起。残片入手温润,瞬间化作一道青光融入他的体内,与之前终焉谷的残剑之力呼应。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镇界神剑的理解又深了一层,脑海中甚至多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一位身着绿袍的女子手持长剑,在森林中与黑影厮杀。
“这位是...木帝?”阿禾凑了过来,看着云澈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若有所思,“上古记载中,木帝是唯一一位以生机之力证道帝尊的强者,据说她最后在界墟之战中失踪了...”
云澈点头:“看来这块残片,曾被木帝持有。”他将残片的力量炼化后,看向那些被黑火灼烧过的妖族尸骸,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我们来晚了。”
“不晚。”阿禾蹲下身,指尖轻抚过地面的血迹,一丝微弱的生机之力从她指尖渗出,“还有救。”
只见那些被暗红色薄膜覆盖的尸骸上,竟有细小的绿芽钻破薄膜,开始吸收空气中的灵气。虽然大部分妖族已经彻底死去,但仍有少数低阶妖兽还有一丝生机,在阿禾的生机之力滋养下,正在缓缓复苏。
“这些邪气虽然霸道,但也并非无懈可击。”阿禾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生机之力能克制它,只是需要时间。”
云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石窟深处的一道暗门上:“那里还有东西。”
暗门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打造,上面刻着与九头邪蜥脖颈处相似的星纹。云澈一剑斩下,暗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的景象——那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枚暗紫色的玉简。
云澈拿起玉简,注入一丝帝力。玉简瞬间亮起,一段阴冷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南域据点已激活,‘蚀灵黑火’已成功污染万妖山脉三成区域。待九头邪蜥吞噬足够精血,便可开启小型界墟通道...呵呵,那些所谓的天骄,怕是还在为找到残片沾沾自喜吧?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每一块残片,都是一个界墟坐标...”
声音戛然而止,玉简化作飞灰。
云澈与阿禾对视一眼,皆是脸色凝重。
“原来如此。”云澈握紧拳头,“他们故意让我们找到残片,是想利用残片的力量开启界墟通道!”
“那其他地方...?”阿禾心中一紧。
“不好!”云澈瞬间反应过来,“银澈他们可能也遇到了同样的陷阱!”
他立刻取出轩辕剑,剑身上的星图再次浮现。只见代表东域、北域、中州的光点都在剧烈闪烁,其中东域的光点甚至已经开始黯淡!
“东域出事了!”
云澈不再犹豫,拉起阿禾的手:“我们去东域!”
两道身影化作流光,冲出葬妖渊,朝着东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离开后不久,葬妖渊深处,一道细微的黑影从岩石缝隙中钻出,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发出一声诡异的嘶鸣,随后再次潜入黑暗中。
而此刻的东域,无尽剑海之上,银澈与紫电正陷入苦战。
原本应该存放镇界残片的剑冢,此刻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扭曲的剑影从漩涡中涌出,疯狂攻击着两人。更可怕的是,漩涡中央,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缓步走出,他手持一柄漆黑的长剑,面容与银澈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眼神冰冷,毫无感情。
“终于来了。”白衣男子看着银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我的...半身。”
银澈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是谁?”
“我是谁?”白衣男子轻笑一声,漆黑长剑指向银澈,“我是你,也不是你。我是被镇界神剑封印在剑冢中的‘剑煞’,是你体内最本源的黑暗。”
他手腕一转,漆黑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现在,该让你回归本源了。”
无尽剑影突然加速,朝着银澈与紫电扑去。紫电的雷霆囚笼在剑影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银澈的银色剑意也开始出现紊乱——面对这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白衣男子,他的道心竟出现了一丝动摇。
东域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