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枭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站起来，怒视着那群人。
“你们他妈的说什么！”
“哟，还敢还嘴？”
横肉男一把推在林枭的肩膀上。
“老子说你犯傻，怎么了？不服？”
林枭也不是个软柿子，当即就要还手。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谭建林，终于开口了。
“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横肉男这才正眼看向谭建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就是谭建林？”
他走上前，拉过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在谭建林的对面，姿势比刚才的谭建林还要嚣张。
“行了，别跟那个废物浪费时间了。”
他指了指林枭，满脸鄙夷。
“我们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当‘匪徒’是吧？这活儿，我们接了！”
“让那个傻子滚蛋，我们来当这个‘坏人’！”
林枭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指着横肉男，对谭建林说道。
“谭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们也是想来争名额的！”
“争名额？”
横肉男夸张地大笑起来。
“你个憨批，这叫争吗？这叫实力碾压！”
“我们这么多人，要枪有枪，要人有人，你拿什么跟我们比？”
“就凭你这张嘴吗？”
林枭气结，反驳道：“你们人多有什么用！这是选拔，不是打群架！要的是脑子！”
“脑子？”横肉男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老子这儿就有！而且比你好用多了！”
“你！”
“我什么我？不服出去练练？”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谭建林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吹了吹。
嗯。
这下，热闹了。
选择，也多起来了。
谭建林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他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又扫了一眼旁边那群煽风点火的家伙，心里觉得好笑。
就在横肉男准备对林枭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不是呼啦啦，而是轰隆隆。
门框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二十多个人，黑压压的一片，把本就拥挤的房间彻底塞成了一个沙丁鱼罐头。
后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一个劲儿地往前挤。
“哎哎哎，别挤了！踩我脚了！”
“前面什么情况？见到谭哥了吗？”
这下，别说横肉男那七八个人，就连谭建林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和廉价烟草的味道，熏得人脑仁疼。
横肉男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被这更庞大的人群给浇灭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默默地把伸出去准备推林枭的手收了回来。
林枭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
今天这是捅了士官的窝了？
怎么一波接一波的？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平头男人挤到了最前面。
他先是冲着谭建林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然后开口说道。
“谭哥，我们都是来报名当‘匪徒’的！”
他的嗓门很大，一下子就盖过了房间里所有的杂音。
“我们都听说了，这次演习，‘匪徒’就你们两个人，要对抗足足七十八号人。”
“谭哥，恕我直言，这不叫演习，这叫送人头啊！”
他身后的众人立刻开始附和。
“就是！两个人怎么打七十八个？这不是闹着玩嘛！”
“上面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这摆明了就是走个过场！”
“谭哥，我们合计了一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当兵的，不能让人这么看扁了！”
“我们想加入，跟着你一起，当这个‘匪徒’！”
“对！人多力量大，咱们给那帮自以为是的蓝军上一课！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这群人一个个义愤填膺，说得慷慨激昂，好像不是来抢名额，而是来参加什么神圣的起义。
林枭站在一旁，彻底傻眼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面对的只是一两个竞争者，没想到，一来就是一支加强排。
这还争个屁啊！
他求助似的看向谭建林，希望这位大佬能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谭建林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甚至还有闲心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那个之前不可一世的横肉男，此刻也机灵地混进了人群里。
跟着大家一起喊口号，企图用集体的力量向谭建林施压。
“谭哥，你就给个话吧！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是啊，到时候功劳是大家的，你当总指挥，我们都听你的！”
“这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在全军面前展示咱们的实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当匪徒”这件事。
描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谁都想上来啃一口。
谭建林终于放下了水杯。
他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
屋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说完了？”
他淡淡地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领头的平头男点了点头。
“说完了。”
谭建林站了起来，他个子不算特别高大，但站起来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气场瞬间扩散开来。
“那就都滚出去。”
他的话，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懵了。
滚出去？
他们浩浩荡荡二十多号人过来，带着十二分的热情和诚意，结果就换来这三个字？
“谭……谭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平头男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谭建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峭的弧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想带你们这群废物玩儿。”
一句话，点燃了火药桶。
“你说谁是废物！”
“谭建林，你别太嚣张了！”
“我们是看得起你才来找你合作，你别给脸不要脸！”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叫骂声此起彼伏。
谭建林完全无视了这些叫嚣。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墙角的奔雷身上。
他忽然觉得，奔雷这家伙，是真他妈的聪明。
早早地就跟自己把事儿定了下来，一对一，清清爽爽。
哪像现在，跟个菜市场一样。
他心里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该把门锁死，谁来也不见。
“我再说一遍。”
谭建林的声音提了起来，压过了所有的噪音。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
“上面让我来当这个‘匪徒’头子，是让我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我来带孩子的。”
他指了指那群情绪激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