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
枪法是真准，二百米外打靶，十发九十八环那是家常便饭。
可一到体能训练，这货就彻底歇菜。
跑个五公里，感觉能要他半条命，整个就是“行走的固定靶”。
优点：射击天赋顶级。
缺点：体能是硬伤，机动性几乎为零。
……
一个又一个名字，在他的文档里出现。
谭建林没有依赖任何纸面数据，全凭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和记忆。
每个人的优点，缺点，性格特点，甚至是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把这些信息全部量化，做成了一份份详尽的客观评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评分了。
这是一份份无比详尽的个人分析报告。
他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些报告，为他们每一个人，量身打造一套最合适的成长路线，以及一支能够将所有人优点发挥到极致的团队。
时间在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清脆的敲击动静。
终于，当最后一个名字被录入完毕，谭建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成了。
所有人的情况，都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张清晰的网。
接下来，就是摊牌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宿舍区里，士兵们刚刚处理完伤口，换了干净的衣服。
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下午那场对决。
“我靠，峰哥那一下抱摔也太猛了，我隔着老远都感觉地在抖。”
“郑义也不赖啊，你看他最后那几下反击，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换我早躺了。”
“哎，你们说，教官这是要干啥啊？怎么突然搞这么一出？”
“谁知道呢，反正感觉……大的要来了。”
大家正聊得起劲，谭建林的身影出现在了宿舍楼门口。
他只说了一句话，嗓门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
“所有人，楼下集合。”
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
士兵们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表情。
他们能感觉到，教官此刻的气场和下午在训练场时完全不同。
没有人敢怠慢。
不到一分钟，所有人都在楼下空地上站好了队形，鸦雀无声。
李峰和郑义也站在队列里，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们站得笔直。
谭建林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
他开口了。
“可能站着都难受。”
“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加重。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了！”
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
卫兵拿着统计好的名单，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报告。
“教官，五十人的名单已经确认无误，需要现在就公示吗？”
谭建林接过名单，扫了一眼。
“念。”
谭建林把名单递了回去，只吐出一个字。
“是！”
卫兵立正，清了清嗓子，展开名单。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训练场。
“现公布，晋级最终选拔名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卫兵身上。
紧张的气氛，再次笼罩了整个场地。
“第一名，周海！”
卫兵刚念出第一个名字，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看向谭建林，发现教官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卫兵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教官说的“念”，是只念名字，不念排名！
他立刻改口。
“咳……刚才口误。”
“重新公布。”
“晋级人员名单如下：”
“周海！”
“李默！”
“赵刚！”
“……”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念出来。
每念到一个名字，人群中就会发出一阵极力压抑的骚动。
被念到名字的士兵，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狂喜。
他们挺直了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吼出响亮的“到！”。
而那些没被念到名字的，则脸色越来越白，眼神也越来越黯淡。
残酷的现实，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五十个名字，很快就念完了。
晋级的人，站在原地，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被淘汰的人，则默默地低下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
谭建林看着眼前这五十个昂首挺胸的胜利者，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他刚准备开口，让他们解散。
队伍里，却突然响起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报告！”
谭建林眉头微皱，循声望去。
出列的，是天狼。
这家伙身上也挂了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颇为狼狈。
但他站得笔直，眼神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说。”
谭建林的声音很冷。
他不喜欢在宣布解散的时候，还有人搞什么幺蛾子。
天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劲。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只是配上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这笑容显得有点滑稽和尴尬。
“报告教官！”
“那个……我们……我们就是想问问……”
他挠了挠头，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们想知道具体的分数和排名。”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所有晋级人员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天狼身上。
不少人心里都为他捏了把汗。
我的哥，你可真是个勇士啊！
刚结束一场血战，不好好歇着，还敢主动去招惹这个大魔王？
没看到教官那张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吗？
但同时，他们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
因为天狼问的，正是他们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是啊，光知道自己晋级了有什么用？
我想知道我排第几啊！
我到底是靠前还是吊车尾？
这次考核，我到底在教官心里，是个什么水平？
是“卧槽，牛逼”，还是“嗯，还行”，又或者是“什么玩意儿，勉强凑数”？
这感觉，太折磨人了。
就跟开盲盒一样，不知道里面是惊喜还是惊吓。
谭建林看着天狼，眼神平淡无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圈。
他看到了其他人脸上那种既害怕又渴望的表情。
“呵。”
他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冷笑。
“怎么？”
“觉得自己进了前五十，很了不起？”
“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天狼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赶紧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