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鹰的翅膀划破云层时,武魂城的轮廓已在下方清晰可见。地脉神殿的尖顶刺破晨雾,七系令牌的光芒在殿顶流转,像颗悬在人间的星辰。可当林风的目光触及那光芒时,镇雷剑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剑身上的雷纹竟诡异地扭曲起来。
“怎么了?”玉尘正给月芽包扎被锁链勒出的伤口,闻言抬头,只见神殿顶端的光芒边缘,缠绕着一缕极淡的紫黑色,像被墨汁轻轻点了一下,“那是什么?”
月芽抱紧月光石,石头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是……神界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石头说,有东西正从星图的裂缝里往外钻。”
星落的暗玉佩也开始发烫,少年猛地指向神殿西侧的塔楼:“那里!裂缝在塔楼顶上!”
玄羽鹰俯冲而下,落在神殿广场。广场上的百姓正在晨练,看到他们归来,纷纷围拢过来,可当目光扫过殿顶的紫黑光芒时,笑容渐渐僵在脸上。一个卖花的老婆婆颤巍巍地指着塔楼:“今早天没亮,就看见那里有星星掉下来,还以为是老眼昏花了……”
林风没时间寒暄,提着镇雷剑冲向塔楼。塔楼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与陨神渊的煞气截然不同,这气息带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世间万物都只是蝼蚁。
塔楼顶层的星图已经变了模样。原本绘制着斗罗大陆地脉的羊皮卷,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流淌着紫黑色的光,将七系令牌的位置全部覆盖。更诡异的是,星图中央的空白处,竟凭空多出了一幅微型星图,上面标注着无数从未见过的星辰,星辰之间的连线,赫然组成了雷部主神的虚影!
“这是……神界的星图?”玉尘倒吸一口凉气,药箱里的安魂草突然全部枯萎,“它在通过星图的裂缝,偷看我们的地脉!”
月芽将月光石按在裂痕上,石头与紫黑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星图剧烈震颤起来,雷部主神的虚影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虚空。
“有趣的蝼蚁。”虚影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没想到审判者的废物血脉,竟能走到这一步。”
林风挥剑劈向虚影,剑光却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落在星图上,只斩碎了几张羊皮纸。“它还没完全过来,只是意识投影!”他喊道,“毁掉星图,或许能堵住裂缝!”
星落突然指着星图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红点,正沿着神界星图的连线缓慢移动:“那是什么?它在靠近裂缝!”
“是我的本体。”虚影冷笑,“等我穿过裂缝,斗罗大陆的地脉就会成为我最好的养料。到时候,你们这些守护地脉的蠢货,都会成为我的祭品,包括那对光暗双生子的爹娘——哦,忘了告诉你们,他们的魂灵被我锁在神界的‘囚星狱’,正等着你们去救呢。”
月芽的脸色瞬间惨白,月光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裂开一道缝隙。星落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暗玉佩爆发出浓烈的黑气,竟暂时逼退了星图上的紫光:“别信它的鬼话!爹娘不会让我们用地脉换他们!”
就在这时,塔楼外传来清虚道长的声音,老道被玄羽鹰族的少年搀扶着,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攥着半块断裂的星图碎片:“它在骗你们!囚星狱是神界的禁地,根本不可能关押魂灵!它只是想让你们分神,好趁机扩大裂缝!”
虚影的眼神冷了几分:“多嘴的老东西。”星图上的紫光突然暴涨,一道黑色的闪电从裂缝中射出,直劈清虚道长。
“小心!”林风扑过去将老道推开,闪电落在他肩头,瞬间炸开一团黑雾。他感觉右臂的魂力像是被抽空,镇雷剑差点脱手,剑身上的雷纹彻底黯淡下去。
“林大哥!”玉尘掏出所有能疗伤的药草,一股脑往林风伤口上按,“安魂草、双生藤、光叶草……都给你!”
药草接触到黑雾,发出浓烈的白烟,竟真的压制住了黑气的蔓延。林风咬着牙站起身,忽然注意到星图的裂缝边缘,沾着些金色的粉末——是玄羽鹰的羽毛灰!
“阿羽!玄羽鹰的羽毛灰!”林风喊道,“越多越好!”
阿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吹了声尖锐的哨音。塔楼外的玄羽鹰纷纷拔下胸前的羽毛,用喙部啄成粉末,再由少年们接力扔进塔楼。玉尘将羽毛灰与安魂草混合,调成糊状,递给月芽和星落:“快!把这个抹在裂缝上!”
光暗双生子的指尖沾着糊状药草,同时按在星图的裂痕上。光暗之力与玄羽鹰的血脉之力交织,竟在裂缝边缘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紫黑色的光被挡在里面,剧烈撞击着屏障,发出沉闷的响声。
虚影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可能……凡鸟的羽毛怎么可能挡住神界的裂缝!”
“因为它们守护的是这片土地,而你只是个掠夺者!”林风握紧镇雷剑,左臂的魂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雷纹重新亮起,这次的光芒中,夹杂着玄羽鹰的金辉、光暗双生的彩光、安魂草的绿意,“地脉的力量,从不是你能理解的!”
他纵身跃起,将所有力量灌注于一剑之中,镇雷剑化作道流光,斩在金色屏障与裂缝的交界处。
“以我魂为锁,以地脉为链,封!”
星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的裂痕在剑光中寸寸愈合,神界星图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被彻底封回裂缝深处。当最后一丝紫黑色消失时,星图上的七系令牌位置重新亮起,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纯净。
塔楼外传来百姓的欢呼,玄羽鹰的啼鸣声刺破云霄。林风落在地上,右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镇雷剑的雷纹却比以往更加明亮,仿佛吸收了裂缝中的力量。
月芽捡起地上的月光石,石头的裂缝中渗出一丝金色的液体,滴在星图上,竟让羊皮卷长出了细密的绒毛,像是有了生命。星落的暗玉佩也有了变化,玉佩表面的纹路与星图上的地脉线完全重合,轻轻一碰,就能显示出各大地脉节点的状态。
清虚道长被扶到星图前,看着重新完整的地脉图,老泪纵横:“总算……没辜负师父的嘱托。”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递给林风,“这是当年师父留下的,说只有彻底封住神界裂缝才能打开。”
林风打开木盒,里面没有令牌,也没有秘籍,只有一片干枯的雷火花花瓣,花瓣上用朱砂写着三个字:“往上走。”
“往上走?”玉尘不解,“难道要去神界?”
月芽突然指着星图顶端,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新的光点,光点旁边标注着三个字:“登神台。”
星落的暗玉佩在此时微微发烫,指向光点的方向:“玉佩说,那里有能让地脉彻底脱离神界掌控的东西。”
林风握紧那片雷火花花瓣,花瓣虽干枯,却依旧能感觉到残留的暖意,像父亲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他看向窗外,武魂城的百姓正在广场上载歌载舞,玄羽鹰在神殿上空盘旋,阳光穿过七系令牌的光芒,在地上投下一片斑斓的光影。
他知道,封住裂缝只是暂时的胜利,雷部主神的本体还在神界窥伺,登神台的未知更是充满凶险。但当目光扫过身边的玉尘、月芽、星落,扫过广场上欢笑的百姓,扫过振翅高飞的玄羽鹰时,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
“收拾东西。”林风将雷火花花瓣小心收好,镇雷剑在手中轻轻震颤,像是在期待着新的旅程,“去登神台。”
玉尘立刻开始打包药箱,将新采的安魂草和玄羽鹰羽毛灰仔细收好;月芽和星落将光暗奇石贴身藏好,奇石的光芒与星图上的光点遥相呼应;阿羽吹哨召集玄羽鹰,鹰背上的少年们检查着箭囊,眼神坚定。
当他们走出地脉神殿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金红色。登神台的方向,有一颗新星正在缓缓升起,光芒纯净而明亮,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玄羽鹰再次振翅高飞,载着他们穿过云层,朝着未知的远方飞去。下方,斗罗大陆的地脉如巨龙般蜿蜒,七系令牌的光芒在大地上流转,交织成一张守护的大网。
而在那遥远的神界夹缝中,雷部主神的本体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面前的星图上,代表登神台的光点,正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