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市局大楼的檐角,苏沅就已经站在办公室整理案卷。
她刚把标注着“重点排查人员”的文件夹按顺序排好,就瞥见门口走进一个身影。
男人穿着件银灰色缎面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链,下身是剪裁利落的黑色休闲西裤,裤脚微敞,露出一双擦得锃亮的白色板鞋。
阳光落在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焦糖色卷发上,连走路时手腕晃出的细链条手表,都泛着晃眼的光。
“同志您好。”苏沅下意识迎上去,以为是来办理业务或找人的市民,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温和,“请问您是来办理什么业务,还是有案件要报案?”
男人停下脚步,抬眼时,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他唇角勾起一抹略带笑意的弧度,声音清冽如冰撞玉:“黎汀队长?我是于迦,今天来报到的法医。”
苏沅愣了两秒,视线不自觉地从他衬衫领口的珍珠纽扣扫到裤脚的银色链饰,又飞快落回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
这模样,说是时尚杂志模特都有人信,哪像传说中整天泡在解剖室、浑身沾着消毒水味的“尸语解读者”?
她压下心底那句“这也太骚包了”的吐槽,伸手与他相握:“于法医,久等了,我带您去法医室。”
指尖相触时,她还敏锐地注意到,于迦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缝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连手腕上的手链都是定制款,和他那身招摇的装扮相得益彰。
走向法医室的路上,路过的警员都忍不住回头看,甚至有年轻女警偷偷拽着同事小声问“这是谁啊”。
苏沅轻咳一声,加快了脚步,心里暗自腹诽,这位法医怕是要成为市局的“行走焦点”了,就是不知道查起案来,能不能和他的颜值一样“能打”。
法医室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时,于迦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
他接过苏沅递来的白大褂,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
银灰色衬衫的衣角被精准地掖进裤腰,先前晃眼的锁骨链和手表也被小心收进内袋,唯有焦糖色卷发被一次性发帽牢牢罩住,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轮廓分明的侧脸。
“之前的尸检报告我看过了。”他走到解剖台旁,戴上无菌手套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起放在托盘里的死者衣物,“报告里提到死者衣领处有轻微拉扯痕迹,但忽略了纤维的走向——你看这里。”
他用镊子夹起衣领内侧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对着灯光调整角度,“这根纤维的断裂面是斜向的,说明拉扯时受力方向是从右上到左下,结合死者肩部肌肉的僵硬程度,能推断出凶手当时站在她的右后方,身高应该比她高15到20厘米。”
苏沅凑近看,果然发现那根纤维的断裂处与报告里描述的“不规则断裂”有明显区别。
之前的技术人员只注意到纤维存在,却没深究断裂角度背后的受力逻辑。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于迦又指向解剖台旁的物证袋:“死者指甲缝里的银丝线,除了羊毛成分,还混有微量的钛合金粉末,应该是凶手衣物上的金属配件磨损所致,这一点在报告里也没有提及。”
他说话时,眼神专注地落在物证上,先前那股招摇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严苛的专业气场。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瞳孔里映着物证袋的细节,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些无声的“证据”。
苏沅看着他熟练地用显微镜观察纤维,又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数据,心底的吐槽早已被惊讶取代。
原来这“骚包男”的专业能力,真的配得上他的名气。
“黎队!有新发现!”程毅的声音刚在法医室门口响起,人就带着两个队员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证物箱,脸上难掩兴奋,“我们排查死者小区附近的废品回收站时,找到了这个——”
他打开证物箱,里面放着一件沾了污渍的黑色连帽衫,袖口处隐约能看到银色丝线的残留,“这件衣服的面料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完全匹配,而且我们在衣兜内侧,发现了半枚模糊的指纹!”
于迦听到“指纹”二字,立刻放下手中的显微镜,快步走过来。
他戴上新的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连帽衫,指尖在衣兜内侧轻轻拂过,忽然停顿:“这里不只是指纹。”
他示意程毅递来紫外线灯,光束扫过衣兜时,一处淡蓝色的痕迹缓缓显现,“是唾液残留,而且边缘有擦拭过的痕迹,应该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
苏沅凑过去,看着那处淡蓝色痕迹,瞬间理清了思路:“技术科立刻对指纹和唾液进行比对,重点查有奢侈品维修背景、且身高在180到185厘米之间的人员——于法医推断凶手身高范围,加上连帽衫的线索,范围能缩小一半。”
程毅立刻点头,刚要安排队员送证物去技术科,于迦又补充道:“另外,连帽衫的袖口磨损处,钛合金粉末的含量比死者指甲缝里的更高,说明凶手可能经常穿着这件衣服工作,且工作中会接触到钛合金材质。”
苏沅眼睛一亮,立刻调整方向:“把排查范围再缩小,加入‘近期接触过钛合金配件’这一条件,尤其是珠宝维修店、高端手表维修铺,这些地方既可能用到钛合金,也可能接触到奢侈品面料。”
原本还需大量时间筛选的线索,在程毅的“找证物”、于迦的“细分析”和苏沅的“定方向”下,瞬间变得清晰。
看着队员们抱着证物箱快步离开,苏沅看向于迦,眼底的认可多了几分:“没想到你不仅能从尸体上找线索,对物证的敏感度也这么高。”
于迦唇角微扬,刚要开口,程毅却凑过来插了句:“那可不,人家可是‘尸语解读者’,现在看来还是‘物证解码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