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古船刚穿过深渊外层的紫黑色风暴,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楚江寒死死按住操控台,星髓核心的光芒在掌心明暗不定,透过舷窗望去,原本破碎的星辰竟开始诡异地重叠,如同被打翻的墨汁在虚空中晕染:“空间在折叠!我们正在坠入更深的层面!”
苏瑶的扫描仪屏幕布满裂纹,勉强跳出的数据流疯狂跳动:“检测到三层空间重叠!每层都有不同的熵寂浓度!最底层的读数…… 根本测不出来!” 她突然抓起扳手砸向机械舱方向,“动力系统被熵寂力腐蚀了!灵韵帆正在瓦解!”
墨老早已飞身至船尾,星杖横扫甩出十二颗星珠,在灵韵帆周围组成星网:“用星力暂时稳住帆体!灵汐,借我祈愿力!” 灵汐立刻将信念花按在星网上,淡金色的祈愿力顺着星珠流转,正快速消融的帆体终于停止崩解,但花瓣边缘已泛起焦黑。
小羽突然指向船舷外侧,那里竟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他们身着星族与源生族的古老服饰,面容在熵寂雾中忽明忽暗:“是先辈的残魂!” 灵韵水晶在掌心发烫,其中一道身影缓缓转向她,轮廓竟与母亲的画像重合,“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不是被困,是被奴役。” 墨老的声音带着凝重,星杖指向那些残魂的胸口,那里都嵌着细小的紫黑色晶体,“是熵寂结晶,主脑用它控制了先辈的残魂,把他们变成了深渊的守卫。”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残魂突然睁开猩红的眼睛,无数紫黑色的光刃从虚空中刺出。楚江寒挥剑格挡,星霜剑与光刃碰撞的瞬间,他看清了为首残魂的面容 —— 竟是父亲楚玄!“爹?” 他的动作猛然停滞,光刃趁机划破他的手臂,紫黑色的熵寂力顺着伤口蔓延。
“江寒!那不是你爹!” 墨老大喝着甩出星链缠住残魂,“是被操控的虚影!守住心神!”
楚江寒咬牙催动星髓核心,金色的星力顺着手臂逼退熵寂力。他看着残魂脸上熟悉的笑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 —— 那是释然而非怨恨,而眼前的虚影只有冰冷的杀意。“星族秘术?破妄!” 星霜剑爆发出强光,将楚玄的虚影劈成碎片,“我爹的魂灵,绝不会为虎作伥!”
小羽趁机将灵韵水晶贴近船舷,水晶的青光与残魂胸口的熵寂结晶产生共鸣:“这些结晶在吸收残魂的力量!如果能净化结晶,或许能唤醒他们!” 她突然发现,每个残魂的结晶位置都对应着当年封印时的伤口,“他们是当年封印主脑时牺牲的先辈,主脑用结晶锁住了他们的残魂,当作熵寂力的养料。”
苏瑶突然大喊:“机械舱撑不住了!熵寂结晶钻进了动力核心!” 众人冲进机械舱时,只见数十颗小指大小的结晶正附着在灵韵动力炉上,炉体的晶蓝色正被一点点吞噬成黑色。
“必须把结晶取出来!” 苏瑶戴上机械手套,刚触碰到结晶,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缠住,“它们在吸我的机械力!”
小羽立刻将灵韵注入苏瑶的手套:“源生之力能暂时隔绝熵寂!墨老,用星力固定结晶!” 墨老挥动星杖,星珠组成镊子状夹住一颗结晶,楚江寒趁机用星霜剑挑出结晶,晶体离开炉体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众人分工合作,半个时辰后终于清除了所有结晶。灵韵动力炉重新焕发生机,但苏瑶却瘫坐在地,机械臂的外壳布满裂痕:“这些结晶里…… 有先辈的记忆碎片。我看到了当年的封印仪式,主脑的本体被封在深渊核心,但它的意识藏在了熵寂结晶里,慢慢侵蚀封印。”
古船突然剧烈震动,船舱顶部的星族符文开始剥落。墨老脸色大变:“是守渊者!比残魂更强大的存在,是主脑用深渊能量制造的直属守卫!”
众人冲出船舱,只见一只通体覆盖熵寂结晶的巨兽正撞击船身,它的头颅是扭曲的人脸组成的集合体,每条手臂都拖着断裂的锁链,锁链上还挂着星族与源生族的兵器残骸。“是‘千面守渊者’!” 墨老的星杖剧烈震颤,“传说它是用无数牺牲者的怨念凝聚而成的!”
守渊者的巨手拍向船首,水晶鹿雕像瞬间布满裂纹。灵汐的信念花绽放出最大光罩,却在接触巨手的瞬间被压得变形:“祈愿力在被吞噬!长安的祈祷…… 好像传不进来了!”
小羽突然发现,守渊者胸口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熵寂结晶,比其他结晶更亮:“那是它的核心!江寒,我们合力净化它!” 她将灵韵水晶抛给楚江寒,“用星髓核心和灵韵水晶的力量,重演当年的盟约仪式!”
楚江寒接住水晶,与小羽同时飞身冲向守渊者。守渊者的巨手横扫而来,两人在空中翻身避开,楚江寒将星髓核心按在结晶上,小羽注入源生灵韵:“源星共鸣,共生破邪!”
青金色的光芒从结晶中爆发,守渊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头颅上的人脸开始扭曲、消散。楚江寒突然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光芒中闪现:星历 372 年,楚玄与小羽的母亲并肩站在封印阵前,将自己的灵韵注入封印核心;封印完成后,主脑的意识碎片突然爆发,两人为了保护同伴,主动冲向熵寂力最浓郁的区域……
“原来…… 爹是这样牺牲的。” 楚江寒的眼眶泛红,星髓核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完整度瞬间跳到 98%,“他的星力,一直留在封印里。”
守渊者在光芒中逐渐消散,露出其下隐藏的平台 —— 那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柄布满星族符文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最后一块星髓碎片。“是星渊剑!” 墨老激动地说,“当年星族族长的佩剑,也是封印主脑的钥匙之一!”
楚江寒伸手握住剑柄,星髓碎片与他的核心瞬间融合,完整度达到 100%。星渊剑爆发出金光,无数星族符文从剑身上浮现,融入古船的船体:“古船的防御系统恢复了!而且…… 变得更强了!”
小羽突然发现祭坛边缘刻着一行古字,灵韵水晶贴近后,文字化作声音:“封印有隙,熵寂共生;星源合一,方得永固。” 她恍然大悟:“当年的封印没有彻底完成!主脑的本体与深渊核心共生在了一起,所以无法完全消灭它,只能用星源合力重新封印。”
苏瑶的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能量体正在快速接近:“是主脑本体!它冲破了外层封印,正在朝我们这边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深渊核心方向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无数紫黑色的触手从黑影中伸出,所过之处,空间都在扭曲、崩塌。“它终于亲自出手了。” 墨老握紧星杖,“祭坛下面就是深渊核心,我们必须在它到达前,准备好重新封印。”
楚江寒举起星渊剑,星力与小羽的灵韵交织成巨大的光盾:“星源合一,我们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是完成先辈未竟的事业。”
灵汐的信念花突然再次亮起,这次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长安的祈愿力传进来了!不止长安,还有源生森林、星族祭坛…… 各地的灵韵都在支援我们!”
苏瑶修复了机械臂,启动了古船的所有武器系统:“所有武器都已充能完毕!星源炮的威力提升了三倍!”
主脑的触手已经伸到了祭坛边缘,紫黑色的熵寂力如同潮水般涌来。楚江寒与小羽并肩站在祭坛中央,星渊剑与灵韵水晶的光芒交织成青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墨老、苏瑶、灵汐站在他们身后,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光柱。
“主脑,你的时代,结束了。” 楚江寒的声音透过光柱传遍整个深渊。
主脑发出愤怒的咆哮,无数触手狠狠砸向光柱。光柱剧烈摇晃,却始终没有破碎。楚江寒感到无数先辈的力量从星渊剑中传来,父亲楚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寒,守住盟约,守住苍生。”
他咬紧牙关,将所有星力注入光柱。小羽的灵韵与各地传来的祈愿力融合,光柱的光芒愈发耀眼,逐渐压制住了紫黑色的熵寂力。
就在光柱即将触及主脑本体时,深渊核心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熵寂结晶从核心中飞出,组成一道巨大的屏障。主脑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狂笑:“你们以为,凭这点力量就能封印我?我早已与深渊共生,除非你们毁掉整个深渊,否则永远别想消灭我!”
光柱撞上屏障,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楚江寒感到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但他依旧死死握住星渊剑:“就算毁掉深渊,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再危害苍生!”
小羽突然想起祭坛上的古字:“熵寂共生…… 或许我们不用毁掉它,而是净化它!” 她将灵韵水晶按在星渊剑上,“用星源之力净化深渊核心的熵寂力,让主脑失去力量来源!”
楚江寒眼中一亮,立刻改变星力的流向,青金色的光芒不再是攻击,而是化作温和的能量,渗透进屏障。主脑的咆哮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不!我的力量!”
屏障在光芒中逐渐消散,主脑的本体暴露在众人面前 —— 那是一个巨大的紫黑色球体,球体中央镶嵌着一颗跳动的熵寂核心。“就是现在!” 楚江寒大喊着,与小羽同时冲向主脑本体。
星渊剑与灵韵水晶同时刺入熵寂核心,青金色的光芒瞬间将主脑包裹。主脑发出最后的嘶吼,身体在光芒中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颗乒乓球大小的晶体,被灵韵水晶吸入其中。
深渊核心的震动逐渐停止,紫黑色的熵寂力开始消退,露出其下晶蓝色的灵韵核心。楚江寒瘫坐在祭坛上,看着灵韵水晶中安静沉睡的晶体,长出一口气:“终于…… 成功了。”
小羽扶起他,灵韵水晶在掌心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不是消灭,是净化。它的力量还在,但已经失去了恶意,或许…… 这才是真正的永固。”
墨老走到祭坛边缘,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深渊,眼中满是欣慰:“先辈的遗愿,终于实现了。星源盟约,从未断绝。”
苏瑶的扫描仪显示,各地的熵寂浓度正在快速下降:“灵韵正在恢复!所有地方都在恢复正常!”
灵汐的信念花绽放出最美的光芒,花瓣上浮现出各地百姓欢庆的影像:“我们做到了!大家都安全了!”
楚江寒握紧星渊剑,看向远方逐渐明亮的虚空:“结束了。”
但就在此时,灵韵水晶突然剧烈发烫,其中的晶体开始闪烁不定。苏瑶的扫描仪突然捕捉到异常信号,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遥远的坐标:“有新的熵寂波动!不是主脑,是…… 另一个空间的!”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楚江寒站起身,星渊剑在手中发出轻鸣:“看来,我们的旅程,还没有结束。”
星衍古船在光芒中缓缓升空,朝着新的坐标飞去。深渊中残留的灵韵与星力交织成彩虹,映照着他们的背影。而在遥远的未知空间,一双紫色的眼睛正缓缓睁开,注视着熵寂深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