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战术分析室内，光线柔和，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与沉重。林夜站在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全球的轮廓，最终死死锁定在欧洲区域。万象神格之脑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处理着秦月刚刚带来的、关于“主教”的有限而模糊的情报。
“……信息非常少，而且无法完全确认。”秦月站在一旁，语气凝重，“‘主教’在神裔会内部也极为神秘，行踪飘忽不定。我们截获过一些加密程度极高的零星通讯，分析出的唯一相对可靠的规律是，过去三年里，与他关联的信号源，有超过60%集中在欧洲区域活跃，尤其是中欧。”
她操作控制台，在地图上标注出几个闪烁的光点：“维也纳、布拉格、布达佩斯…这些城市都曾出现过疑似与他相关的能量波动或异常事件，但每次我们的人赶到时，早已人去楼空，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此人极其谨慎，反侦察能力极强。”
欧洲…
林夜沉默着，眼神冰冷。距离、语言、环境、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这些都是横亘在他复仇之路上的障碍。但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更加坚定的、近乎偏执的光芒。无论多远，无论多难，他一定会去。
“我们需要更精确的坐标。”林夜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一个名字，一个地址，一个确切的时间点。任何东西。”
秦月面露难色：“神裔会的核心成员保密等级太高，我们的内线无法触及那个层面。龙组在欧洲的行动也受到诸多限制，很难…”
她的话未说完，分析室的门滑开了。
庞大海那圆滚滚的身影几乎是挤进来的，他脸上惯常的憨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和担忧。他显然刚从通讯频道出来，额头上还带着点汗渍。
“老林！”他几步冲到林夜面前，胖乎乎的手重重拍在林夜的手臂上（避开了伤口），“小雪妹子的事，我刚听秦指挥官说了！他妈的！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把你胖爷当兄弟，这事就算我一份！”
他喘了口气，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纯粹的怒火：“我庞大海别的大本事没有，就是家里还有几个臭钱，认识几个跑江湖的！我这就给我家老爷子、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掘地三尺，也把那个狗屁‘主教’的卵黄给摇出来！”
说着，他根本不等林夜回应，立刻掏出他那定制版的、镶着金边的通讯器，手指飞快地戳动着，嗓门洪亮地开始呼叫各方关系。
“……对！就找叫‘主教’的！不是教堂那个！是个人！混地下世界的！非常危险！悬赏？没问题！先挂一千万…不，两千万欧元！信息费另算！要快！”
“……二叔！您航运欧洲线，帮我问问那边道上的朋友……啥？维也纳最近有个地下拍卖会？规格很高？疑似有‘特殊商品’？具体点！什么商品？谁主办的？！”
庞大海咋咋呼呼的声音充斥在分析室内，冲淡了几分冰冷的死寂，带来了一种粗糙却真实的暖意。他虽然不着调，但那份毫无保留的力挺，此刻显得弥足珍贵。
林夜看着为自己之事奔走呼号的兄弟，冰冷的心湖微微波动了一下，但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他绝不能辜负这份情义，也绝不能让妹妹和兄弟们的期望落空。
就在这时，墙上的另一个通讯屏幕自动亮起，冷锋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他似乎在某个练功房，背景是冰冷的金属墙壁，额角带着汗珠，呼吸悠长，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训练。
他没有寒暄，目光锐利如剑，直接看向林夜，言简意赅：“需要我做什么？”
林夜迎上他的目光：“‘主教’，在欧洲。很强，擅长精神控制。”
冷锋沉默了片刻，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迸发出更强烈的战意：“地址发我。我的剑，需要更强的磨刀石。”他顿了顿，补充道，“给我三天，破一境。随后就到。”
屏幕暗下，冷锋直接切断了通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支持——极致的专注，极致的提升，然后，成为最可靠的战力。
林夜心中一定。冷锋的承诺，重如千钧。
这时，庞大海那边似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捂住通讯器，胖脸上带着兴奋和紧张交织的表情，压低声音对林夜和秦月道：“有门了！我二叔一个合作伙伴的保镖，以前是混欧洲佣兵圈的，透出点风声！说大概半个月后，在维也纳，有一场极其隐秘的‘私人鉴赏会’，主办方来头极大，据说拍品里……有‘活的传说’！”
“活的传说？”秦月眉头紧蹙，“黑市暗语，通常指……具有活性的、极其强大的神格器官，或者……其承载者。”
庞大海用力点头：“重点是，我那线人说，这次拍卖会，好像有一位‘神父’级别的大人物可能会亲自到场督场！只是为了确保一件压轴品的安全！”
“神父…”林夜眼中寒光爆闪，“主教！”
等级对应上了！神裔会高层很可能使用宗教阶衔作为代号！
“维也纳…私人拍卖会…‘主教’可能现身…”所有的线索碎片，在此刻被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清晰的时间和地点！
虽然依旧充满未知和风险，但这无疑是黑暗中的第一道曙光，复仇之路的第一个明确坐标！
林夜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冷的杀意与灼热的决心在他眼中交织。
“秦指挥官，”他转向秦月，语气斩钉截铁，“我需要最快前往维也纳的途径，以及那个拍卖会的一切可能情报。”
秦月看着眼前重新燃烧起惊人意志的林夜，又看了看旁边摩拳擦掌的庞大海和通讯屏幕里虽然消失却存在感极强的冷锋，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
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小队，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被卷入巨大的旋涡，但也正因为彼此的存在，才拥有了直面风暴的勇气。
“龙组在欧洲有一些秘密渠道。”她终于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会尽快安排。同时，动用最高权限，调查这场拍卖会。”
她顿了顿，看向林夜：“你不是一个人，林夜。记住这一点。”
林夜目光扫过庞大海，又看向冷锋刚才出现的屏幕方向，最后落在秦月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冰冷的复仇之路，因为有了并肩同行者，那刺骨的寒意，似乎也被驱散了些许。
目标：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