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指尖的灰烬刚落，地面猛地一颤。
不是震动，是抽搐。整座祖地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狠狠撕扯了一下，石缝里渗出的寒气瞬间转为灼热。他还没站稳，一声低吼从传承殿方向炸开，震得耳膜生疼。
那声音不对。
不是愤怒，是痛。
他转身就冲，战纹在眉心一闪而过，真气顺着经脉推着脚步往前奔。左肩那道旧伤突然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咬了一口，疼得他半边身子发僵。
但他没停。
穿过三道拱门，眼前豁然一亮。传承殿前的空地上，碧眼金晶兽正跪在地上，四肢抽搐，腹部鳞片裂开几道口子，黑血顺着缝隙往下淌。它双眼赤红，瞳孔缩成一条线，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吼，像是在拼命压制什么。
秦昊冲到它面前，单膝跪地，一把按住它额头。
冰凉。
冷得不像活物。
系统提示立刻跳出来：【噬心蛊发作，三小时内无法清除则宿主死亡。】
他心头一沉。
这玩意儿不是普通毒，是专门往灵兽心脉里钻的阴毒，发作起来连神志都能啃碎。他摸向怀中，九叶玄芝还在，裹在阴寒玉匣里，叶片微颤，药性已经开始流失。
不能拖。
他刚要把玉匣打开，地面突然泛起血光。一道纹路从石板缝里爬出来，迅速拼成一个阵法轮廓。紧接着，二长老的残影从阵中浮现，半透明的身体站在血纹中央，脸上带着冷笑。
“把它给我。”他说。
秦昊没理他，手指已经撬开玉匣。
“你救不了它。”残影往前一步，“这蛊是冲着祖地气运来的，你动它，就是引火烧身。”
秦昊低头，指尖掐断一株玄芝叶片，汁液滴在掌心，冰凉黏稠。
“你真身都跑了，还在这装神弄鬼？”他抬头，“一缕怨念也敢拦我？”
残影脸色一变。
秦昊没等他反应，掌心一合，将汁液攥紧，转身就要喂进巨兽口中。
血纹阵猛地亮起，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残影瞬间闪到他身侧，手直取他胸口。
秦昊侧身避让，动作没停，反手把汁液抹在巨兽唇边。碧眼金晶兽本能地张嘴，舌头一卷，将药液吞了进去。
残影怒吼，一掌拍向他后背。
秦昊早有准备，眉心战纹一闪，真气回旋，脚下猛地蹬地，整个人向后滑出三步。同时甩手扔出紫雷竹。
竹节在空中炸开，雷光顺着地面残阵的导线窜出，噼啪作响。血纹阵本就残缺，被雷一激，瞬间紊乱。残影身形一晃，被迫后退半步。
秦昊不等他稳住，从袖中掏出爆炎葵，拇指一搓，火苗“腾”地燃起。
他把爆炎葵往空中一抛，火团炸开，热浪扑面。火光映照下，残影的脸扭曲了一瞬——那是怨念未散的痕迹，怕雷，畏火。
秦昊嘴角一扬。
来了。
他双手结印，低喝一声：“玄武盾龟，出！”
地面裂开，一只半透明的龟形灵盾缓缓升起，背甲宽厚，边缘带着锯齿状纹路。秦昊一脚踹在龟甲侧面，盾龟猛地横移，正好挡在残影前进路线上。
残影急停，脚下踩中龟甲。
滑了。
他身体一歪，本能伸手撑地，可那龟甲表面早被秦昊用紫雷竹的残油抹过，又湿又滑。他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身形瞬间扭曲，像是被阵法反噬。
就是现在。
秦昊冲上前，一把抓起九叶玄芝，两指一碾，整株灵草化为汁液，直接灌进巨兽嘴里。
碧眼金晶兽喉咙一动，吞了下去。
全场安静了一瞬。
秦昊喘着气，盯着它的眼睛。
赤红渐渐褪去，瞳孔恢复成深金色，呼吸却越来越乱。它四肢开始剧烈抽搐，腹部鳞片“啪”地炸开一片，黑血喷了出来，溅在秦昊衣襟上，烫得像沸水。
系统提示跳出来：【蛊虫未死，仅被压制。宿主经脉逆冲，需外力稳定。】
秦昊咬牙，一掌按在它额头。
真气顺着掌心涌出，战纹金光一闪，直接连上巨兽心脉。他能感觉到，那股黑气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像有无数细针在扎它的五脏。
他加大输出，真气如潮水般灌入。
巨兽身体猛地一震，眼瞳骤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前爪抬起，直冲秦昊胸口拍来。
秦昊不闪。
硬接了一掌。
整个人被拍飞两步，后背撞上石柱，喉头一甜，差点吐出来。但他手没松，真气依旧不断注入。
“你守祖地百年。”他声音低，却稳，“这次换我护你。”
巨兽眼珠动了动，盯着他。
那一掌，没再落下来。
它缓缓趴下，四肢贴地，呼吸慢慢平稳。腹部的黑血不再渗出，裂开的鳞片边缘开始泛出淡淡金光，像是在自我修复。
秦昊松了口气，收回手。
战纹熄灭，真气归元。
他靠在石柱上，喘了几口，抬头看向血纹阵方向。
残影已经快散了，站在阵中央，身形模糊，脸上那抹冷笑还挂着，却显得格外无力。
“你们种的因。”秦昊说，“我来断果。”
残影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他左肩。
秦昊一愣。
低头看去。
衣衫被黑血浸透的地方，隐隐透出一道暗红纹路，从肩头蔓延到胸口，像一条刚苏醒的虫。
他伸手摸了摸。
皮肤下，有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