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阁楼的监控眼：反向指引的陷阱
阁楼的布帘后藏着一股冷风，吹得人后颈发僵。林野伸手掀开布帘时，手电光突然被一片密集的反光晃了眼——不是金属，是无数双“眼睛”，嵌在墙面上的布偶眼睛，全是打磨过的玻璃片，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像在监视每一个进来的人。
“别碰那些布偶。”林墨突然拉住想上前查看的警员，他用手电凑近一片玻璃眼，发现镜片后面隐约有红色的光点在闪，“是微型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看着。”
安安缩在苏清怀里，布偶的银线绷得笔直，却不是指向房间深处，而是对着天花板的通风口。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呜咽声，像乐乐在哭，可声音太规律了，每隔三秒就停顿一次，更像提前录好的录音。“布偶说，声音是假的。”安安的声音发颤，“它还说，地上的发卡是‘糖’，是用来骗我们的。”
林野低头看向脚边——一枚粉色的发卡，确实是乐乐昨天戴的，可发卡旁边的地面上，有一道极浅的划痕，是用指甲刻的，形状像个倒过来的乌鸦符号，和寻鸦者常用的标记正好相反。“反向指引。”他突然反应过来，“之前的符号都指向前方，这个倒过来，是让我们往回走。”
话音刚落，张阿婆突然“哎哟”一声，她拄着拐杖的手滑了一下，拐杖头砸在地面的黑黏液上，黏液瞬间溅起，落在旁边的布偶身上。那只布偶的肚子突然“噗”地裂开，掉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包，包里的液体接触到空气，立刻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墙上的玻璃眼瞬间熄灭了一半。
“是乙醚！”林墨立刻捂住口鼻，“寻鸦者算准了有人会碰黏液，提前在布偶里藏了麻醉剂！”他刚要提醒大家后退，阁楼的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门把手上缠满了浸过黏液的黑丝线，丝线很快凝固，像焊死了一样。
通风口的录音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从房间各个角落的隐藏喇叭里传出来，带着冰冷的笑意：“林队长，你果然发现了反向符号，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你是谁？乐乐在哪？”林野对着空气大喊，手电光扫过墙面的布偶，试图找到喇叭的位置。
“乐乐很安全，只要你们别去碰社区的蓄水池。”男人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看监控里的反应，“哦对了，张阿婆拐杖里的追踪器，你们应该还没发现吧？毕竟那是你十年前亲手送给她的‘镇咒信物’，阿发可花了不少心思才改造好。”
张阿婆脸色瞬间惨白，她颤抖着拧开拐杖的顶端，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小小的黑色装置，还在闪着绿光。“你……你是‘丙’字辈的谁？”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当年守槐会除了阿发，没人知道拐杖的秘密！”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轻蔑，“重要的是，你们现在被困在阁楼里，黏液会在十分钟后开始释放腐蚀性气体——我特意调了浓度，不会立刻死人，但会让皮肤慢慢溃烂，很疼的那种。”
林墨立刻用刀划开自己的袖口，将布条浸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里，捂住口鼻：“他在拖延时间！蓄水池那边肯定有问题！”他看向通风口，“我们可以从通风管出去，虽然窄，但能过人。”
林野却没动，他盯着地面的倒乌鸦符号，突然蹲下身，用刀刮开符号周围的地面——下面不是水泥，是一层薄薄的木板，木板下露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蓄水池是假，老汽修厂的地下油库才是真。”字迹工整，和之前阿明纸条上的潦草字迹完全不同，显然出自眼前这个幕后黑手。
“他在试探我们。”林野的眼神沉下来，“如果我们信了蓄水池的话，会错过油库；如果我们现在去油库，阁楼里的人会被困住——他在让我们做选择。”
隐藏喇叭里的男人似乎笑了：“林队长果然聪明，可惜还是没算到一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安安怀里的布偶，肚子里藏着半块镇咒牌吧？那半块牌是用铅做的，会导电——阁楼的电线我早就换过了，只要银线碰到墙面，整间阁楼都会通电。”
安安突然尖叫起来，布偶的银线不知何时缠上了墙面的铁钉，铁钉瞬间冒出火花，布偶的布料开始冒烟。苏清立刻扯断银线，布偶的肚子裂开，果然掉出半块铅制的“镇咒牌”，和之前找到的青铜牌一模一样，只是重量轻了很多。
“现在，你们还有五分钟。”男人的声音带着得意，“是救阁楼里的人，还是去油库阻止爆炸？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油库的炸弹和安安的布偶是联动的——只要布偶离开安安超过十米，炸弹就会倒计时。”
林野的手心全是汗，他看向林墨，又看向怀里的安安——幕后黑手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选择”上，他算准了警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也算准了安安是众人的软肋。通风管确实能出去，但只能过一个人，剩下的人会被困到气体扩散；去油库需要带安安一起，可阁楼里的警员和张阿婆怎么办？
“布偶说，墙后面有门。”安安突然拉了拉林野的衣角，他指着最里面那只没有玻璃眼的布偶，“它说，那只布偶后面是空的。”
林墨立刻冲过去，用伸缩棍砸向布偶——布偶后面的墙面果然是空心的，砸开后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里是狭窄的楼梯，通向楼下的储藏室。“是逃生通道！”他惊喜地喊，“寻鸦者没封死这里！”
隐藏喇叭里的男人突然没了声音，只有电流的杂音在响。林野立刻做出决定：“林墨带苏清和安安从逃生通道去油库，我带警员拆门，随后跟上！张阿婆，你知道油库的位置，给林墨指路！”
众人立刻行动，林墨抱着安安钻进洞口时，安安突然回头，布偶的银线指向阁楼的天花板：“布偶说，他在看我们，在很高的地方看我们。”
林野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口，那里黑漆漆的，像一只藏在暗处的眼睛。他突然明白，幕后黑手根本不在远处，他就在这栋楼里，甚至可能就在阁楼的通风管里——他看着他们做出选择，看着他们按照他的指引行动，而所谓的“联动炸弹”，或许又是另一个陷阱。
黏液开始冒泡，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林野用刀砍向门把手的黑丝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个幕后黑手的布局多精密，他都不会让对方得逞。而那个藏在暗处的高智商反派，此刻或许正隔着通风管，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得意的笑。